莫问就如这山间磐石,几乎动也不动地,守护着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少女。
这一守,便是两日。
两日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莫问不禁纳闷:这女子,怎么竟如此嗜睡?
最初他打算等日出后,便自己独自下山。
任由这野丫头在此酣睡吧,反正与之相逢便是个错误,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不说,还险些丢了小命。此时更应早点抽身,不然等她醒来,以她阴晴不定的性格,不定还会搞出什么事来?再者今后天各一方,也未必会再相见。所以招呼之类的,也就不必打了。
可日出后,他又想:这荒山野地的,独留她一人在此,恐不安全。若被这山间出没的猛兽果腹充饥了,岂非也是我的业障?
那便再逗留片刻吧,希望她能早些醒转。
于是,从日出又守到了日落。
到了晚上,觉得更不能走啦!
夜晚岂非更不安全?
......
这是莫问有生以来,头一回,和一个女孩离得这么近!
白日里,少女睡得还算老实。
除了呼吸起伏和眉眼间偶尔的微微蹙动外,整个人便似玉雕,一动不动。
山间微风,不时拂起她如绸缎般的长发,撩拨着莫问面门, 这丝丝异样感,让莫问心头为之颤动。
莫问深深呼吸着,想刻意拒之。
却发现连此刻自己的呼吸中,竟也带了她独特的气味......
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奇妙感觉,恰似平洁如镜的湖面,被注入一股暖流,微波荡漾。又似心田有颗种子悄然落土,萌芽滋长。
困惑间,莫问给了自己轻轻一巴掌,好从这杂绪中清醒。
师傅说,心性如果不坚定,是无法窥见大道的。
然而到了夜里,更大的困扰又来。
随着酒劲的逐渐消退,慢慢恢复身体意识的少女,睡姿越发不老实起来。
起初还是靠着莫问肩头睡,到上半夜时,她的身体突然动弹一下,竟尔滑进了莫问怀里。
这着实把莫问吓了一跳!
慌乱中,忙把她挪回原位。
谁料,她一阵哼哼唧唧地,又赖了回来。
莫问,再次把她复位。
她,便又来。
......
如此几回后,莫问只能叹口气,任由她去了。
到后半夜,莫问觉得自己衣襟处、被她面部贴着的地方,一片潮湿粘滑,移开她脑袋一看,那处竟已被她的口水,浇灌湿透了。
这下,莫问有点不高兴了。
虽然平素衣着简朴,但莫问骨子里还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最是见不得这种粘稠之物沾身!可此刻再觉得不爽,对这家伙也是打不得骂不得。无奈之下,只能把她挪到自己双膝处,让她仰着睡。
本想着,这回她该安分点了吧。
但没过多久,许是她觉得膝腿处远没有他怀里温软,竟又死皮赖脸的粘了进来,为免被再次驱逐,这回她的四只手脚,就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了他......
莫问只觉自己的小心脏,一阵猛跳,差上一点,便能跳出嗓子眼了。
第二日。
莫问看着自己身上,那块紧贴着的“狗皮膏药”,伤神不已。
他低头寻思:若她一直这么睡着不醒,自己便要一直被她这么贴下去吗?万一此时有人路过看到,便是要将这有伤风化的事,四处传播的......
莫问最终还是为他的心善,换来了“应得”的回报。
报酬是左颊上,五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捂着脸,莫问骂道:“神经病啊你!”
少女委屈得像只受伤的小兔子,这神情,实在教人分不清,到底是谁打了谁?她语带哭腔地问:“淫贼.....你究竟把我怎样了?”
莫问又气又好笑,揉揉脸,恶趣地道:“不曾怎样?单是趁你熟睡之际,做了该做的事!”
“你敢......”
“做都做了,有何不敢!”
两人眼看又要扛上了。
少女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半真半假的模样,这才想起要察看一下周身情况。发现自己一切安安妥妥,好像没他嘴里所讲的龌蹉事情发生过呀?
哦,不对,他也没说过什么龌蹉事,单是自己这么想的。
那么,是我错怪他了吗?
这家伙是在故意气我的吗?
也许吧,看他刚才气恼的样子,不像是装得出来!
看来,是我误会了他。
可打都打了,难道还要被他打回来?
这可不成!
这般寻思着,她看向莫问的眼神顿时温柔了很多。
“我这一觉睡了有多久?”她扯开话题,显然有掩饰自己内心尴尬的意味。
莫问气呼呼地扭过头,不理她。
“小气的家伙!”她古灵精怪,表情可信手切换!这会儿立马又换上一副平日里做错事后在师长们面前常摆出的一副无辜加耍赖的嘴脸,凑近了就要跟他套近乎:“我这人平时睡相不好,有起床气。这不?刚睡醒没搞明白状况,稀里糊涂就害你挨了一下。打疼了没有呀?我给你揉揉——”
莫问才不敢消受,躲开了去,拿背对着她。
少女绕上前又想再逗他。忽见他目视远方,若有所思。便疑惑道:“你这是在想什么?”
见莫问还是没理她,便不依不饶地反复追问。
被缠得烦了,莫问才徐徐道:“我刚才想到,以前听说的一个故事。”
少女见有故事听,便兴致更浓:“快讲来听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