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聪慧,”九儿夸道。
阿彩看着已经半人高的小叮当,不禁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说完,阿彩就拿着切刀,一刀一刀地将黄柏切成薄薄的片。九儿也专心地拿起药杵,捣着干枯的陈皮。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忙碌了一天的太阳也回家睡觉去了,当值的月亮早早地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照着大地。
小叮当两只脚踩着碾子的两只轮子,而头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了。
窗外黝黑一片,已经月上树梢了。
隐藏在院中树梢上的鬼魅双煞正在叽里咕噜地进行耳语。
阿彩笑着望了望窗外,见九儿忙着切药,就将小叮当抱到了里屋的床上,给架子上的一只黑猫系上了小铃铛,放在了门外。阿彩见小叮当睡得香,临走时,点燃了香炉中的熏香。
香烟袅袅,屋内只听到切药材的声音。
九儿和阿彩继续制药。等九儿将磨制好的药沫摆放整齐在桌子上,按照一定的比例,捏成药丸,已经半夜了。
月高天黑,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
“哐当”一声,九儿看到药馆的里门被人从外面给踢了进来,四散的木刺射向了屋里,花瓶倒地,碎了,屏风斜躺在地。
阿彩一个健步,挡在九儿的身前。
风气了,吹得漫天的树叶沙沙地响。
两团黑红的圆团从门外飞了进来。
阿彩反手拔出腰间的软剑,长长的剑左拐右拐,逼着圆团现形。
鬼魅双煞发怒了,阴风吹过,一道乌黑的寒光一闪,直取阿彩的咽喉。
阿彩双腿屈蹲,前进七尺,削断了鬼使的乌锤,连着胳膊也给划下了一块肉,将九儿护在身后。
“哐,”制好的药丸盒子回旋着,碰倒门框散落了一地,九儿急忙跑过去,双手并用地将药盒子抱在怀里,可是还是散落了几颗。
魅阴狠地向天一笑,手中的铁剑化作无数个剑头,铺天盖地地向九儿射去。
阿彩振臂一挥,飞身直上,软剑变硬汉,剑气形成了一道强有力的屏障,将射来的飞剑,挡了回去。
这一剑的威力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九儿看着阿彩飘在空中的身影,惊得合不拢嘴。
鬼魅双煞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护着胳膊。
阿彩静静地看着鬼魅双煞,鬼魅双煞静静地看着阿彩。
阿彩的眸子里全是坚定,有我,你别想动九儿一根汗毛!
三人对峙着。
敌不动,我不动。
鬼魅双煞知道,有这个婢女在,很难给九儿颜色了,可他们必须完成少主的指令,不然回去绝对少不了责罚。
“嗖”,阿彩的剑头突然断裂,不知从哪里滚出来一个黑衣人提剑一挡,剑头直射向九儿的脑门。
阿彩刚要回身救九儿,鬼魅双煞扑上来,缠住了她,急得她大喝一声,“快跑!”
手里拿着药盒的九儿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剑头飞向自己,不躲也不闪。
剑头逼近!九儿有危险!
瞳孔紧缩,万剑齐发,满腔的热血在沸腾。就在九儿缓缓抬起右手,徒手抓剑头的瞬间,楚璿快如闪电,脚下一溜,将九儿捞起抱在怀中。
眼看火星四射,剑头被楚璿一剑挡了回去,击中了黑衣人的脑门。
脑门爆裂,躯体依旧立在血雨中,黑衣人成了无头人。
瞳孔恢复了焦距的九儿依偎在楚璿的怀中,一动不动。
就像一个没有生机的布娃娃!
鬼魅双煞见黑衣人死了,不敢恋战,徐晃几下,向门外跑去。阿彩紧紧跟上前。
守在门外的影提着剑,与阿彩一分二,分别迎着鬼魅双煞继续纠缠着。
窗外人影晃动,屋内香烟依旧沁人心脾。
“你怎么来了?”回过神的九儿上下打量着身着一身劲装的楚璿,挑了挑眉,拨开拦着自己腰的大手,蹲在地上,捡着散落一地的药盒。
“我再不来,你就要死了!”楚璿吊儿郎当地倚着门框,看着故作淡定的九儿捡药盒。
“我命大,死不了。真的!”听见楚璿说自己要死了,九儿自然不苟同,立马抬头回击。
“怎么说?”楚璿疑惑了。
九儿山然一笑,“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管是山涧的野猪,还是人,在他们袭击或杀我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地死掉。”
“有人在暗中救你?”楚璿一脸凝视。
九儿撅着嘴巴,“师傅说,我是天地间最纯的云雪花。万物皆有灵气,只要我心怀万物,万物自会护我。”
“骗人的鬼话!”楚璿听着九儿的鬼话,不由地笑了,站在门当中,望着门外打斗的人影,“鬼魅双煞,夫妻档,江湖排名二十八,虽年方三十有二,但杀人过百。他们有个规矩,先礼后兵,若不从,即挫骨扬灰。你接到鬼魅双煞的传话,不求救,让自己陷在险境之中,真是愚蠢之极。还说什么有万物护你。”
九儿嘴角一扬,“为什么要求救?虽然我没有练过武,但是第一次见阿彩,我就知道,她武艺超群,足以以一当十。”
“阿彩可以救你一次,但救不了你十次。丁坤留在你身边会怕是难以见到明天的太阳。人我带走了!”楚璿面无表情走出了房门,转过廊道,向丁坤睡觉的屋子走去,根本不给九儿商量的余地。
“殿下半夜而来,就是为了带走那孩子?”九儿紧跟其后。
丁坤躺在床上,被子被蹬在脚下,嘴角含着笑。不知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