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刀真名叫苗千里,因为他的快刀让人印象深刻所以人们渐渐忘记了他的名字就以外号为名来称呼,钟紫衣当着他的面踩断了他手下的手腕似乎一点情面也未留。
苗快刀身后余者无不对钟紫衣怒目而视,只要苗快刀一挥手,他们就会扑上去将她拿下听候苗快刀发落。
“好身手”苗快刀为钟紫衣鼓掌叫好,他好象一点也不在乎老板娘无礼的举动,他对其余手下道“把刘七扶回去裹伤,再从帐上支十贯钱给他限他天黑之前离开集市”
处置完手下后仿佛什么也未发生的苗快刀径直走到大堂正中间的桌子边坐下大声吩咐“老板娘,来五斤风干牛肉,一只烤羊,三坛葡萄酿”
“唉!这女人又惹祸了”正在厨房里切牛肉的魏北棠摇摇头翻个白眼叹息,大堂里发生的事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耳朵“夏候,看样子你我摊上这么个惹祸精还真不得清闲,上次是瀚海里的悍匪群狼那帮马贼,这一次又是沙匪二当家苗千里,你又有得忙喽!”
夏侯军山,魏北棠的邻居,伊吾绿洲有名的酒鬼,也是有名的二愣子,不要命是他最大的特点。
只要有酒喝,他就会一直喝下去,直到喝光所有的酒才罢休。能打架,不管对手有多少人他都敢冲上去,人不倒下绝不停手!
他曾创下整个西域喝酒的最高记录,在三天时间里不眠不休喝光了一支驼队携带的三桶价值不菲的葡萄酿,并且在喝醉后提刀上马两天一夜奔袭八百里杀光一支人数超过两百人的马贼团伙替那支请他喝酒的驼队老板抢回来所有被劫持的货物。他还曾为一品堂对面卖酒的老卢头多算了他一文酒钱与老卢头当街对骂足足两个时辰直到老卢头服软退他一文钱才罢休。
对钟紫衣这样的美人儿来说,有这样一个邻居的滋味还真是让人难以述说,夏候清醒的时候不多,在喝醉之后通常只做两件事,找人打架或睡觉,可自从他揍趴八支驼队护卫杀光三支骚扰绿洲市集的马贼队伍后再也没人敢惹他,所以最近他睡觉的次数越来越多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近半年来几乎足不出户躺在屋内睡大觉。
其实酒鬼身上一般都有两个毛病:懒病和穷病!
这两种毛病在夏候军山身上尤其严重,他睡的屋子一般人不敢进去,倒不是怕他发酒疯打人,而是他睡的地方除了喝空的酒坛外什么也没有。
当然,说什么也没有也不是那么恰当,至少还有一屋子能把人熏死的酒臭味,那种令人背皮子发麻的味道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别人怎样不知道,至少钟紫衣是不敢再走进夏候的屋子里的,三年前她进去过一次,然后她以少见的速度冲出屋子后趴在自家院子里大吐特吐差点把肠子都吐出来了。自从那一次之后,钟紫衣用自己未来夫婿的耳朵发誓:她再也不去夏候那里,甚至连看一眼的勇气也失去了。
夏候虽然又臭又懒但他从来不到一品堂喝酒,即使一品堂卖的是方圆三百里内最好的酒他也从不登门买酒。
这一点倒让伊吾绿洲的人奇怪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一品堂那个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屁胆量也没有的伙计一语道破天机“那小子穷的掉腚当然不敢来一品堂喝酒,就咱老板娘那德性不把他的三条腿都打折?”
魏北棠这句话不能仔细的去深思,否则会惹出祸事来的。
可惜,钟紫衣的反应比平常人高出了不只一点点,她立即就明白了魏北棠这句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其结果就是夏候这个邻居屁事没有,魏北棠却瘸着腿走了好几天路,眼圈上的锅烟灰十来天都没擦干净过。
夏候从不麻烦邻居这一点倒是颇得钟紫衣的好感,所以即使他臭的要命懒的出奇钟紫衣也从未表示过任何不满,反而时不时的吩咐魏北棠给他送点吃食和酒过去免得他被饿死!
苗快刀与手下们酒足饭饱后未找钟紫衣的麻烦,他很爽快的付了账后与手下们出门西去,一群人很快就消失在长街尽头!
魏北棠当然知道苗快刀很快就会回来,钱小升已把玉门关至伊吾绿洲这段路途上的所有沙匪马贼团伙摸的一清二楚,苗快刀是整个玉门关以西最大的沙匪团伙一阵风的二当家,他看上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逃脱他的手心,钟紫衣能幸存到现在还未遭到毒手只因为她身上似乎被人下了咒,一种专克男人性命的恶咒!
四年来,看上钟紫衣的男人多不胜数,其中不乏有钱有势实力强横之辈,可他们通通在表现出来意不善的本性后都会在短时间內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象沙子被吹落在沙漠里般一丝痕迹也未留下。
久而久之,找不到丝毫线索的各方人马只能将发生在钟紫衣身边的离奇失踪事件付诸鬼神身上,说她被恶魔下了咒语,敢接近她的男人都被沙漠里的魔鬼带下了地狱...
走出一品堂的苗快刀脸色虽然与平常无异,可胸中翻腾不休的怒火快要烧穿他的胸膛,钟紫衣今天的举动无疑是在羞辱他,羞辱他就等于羞辱了整个一阵风,如果他再不有所表示,一阵风的二当家估计就会换人了,所以他决定晚些时候带上自己的一百二十名兄弟返回绿洲去把她抓出来让兄弟们好好泄泄口心中恶气,让那个女人明白在绿洲是谁在当家作主。至于那个可笑的魔咒?那只是一群愚蠢的废物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放出的谣言罢了!
夕阳西下,热闹一天的伊吾绿洲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