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荣瑶一走出去立刻抑制不住的犯恶心,弯着腰扶着柱子干呕了起来。
打从昨晚上见了那堆尸山头颅,鼻尖就是一股始终会散不去的腐烂恶臭。
马佳荣瑶深知那是自己的错觉,可就是控制不住犯恶心。
从昨晚上到现在,除了寿宴上应酬,强忍着喝下的那几口酒,是一粒米都没下肚,整个人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苍白虚弱。
“夫人,闻闻这香帕,这是用您最喜欢的桂花熏的,您闻一闻兴许就不恶心了。”
徐妈连忙递上香帕,谁知道马佳荣瑶却吐的越发厉害了,只一个劲儿的推开徐妈,连话都说不出来。
“徐妈你快拿开,桂花香味甜腻,母亲受不了,去换些提神醒脑的风油精来。”
盛钦体贴,连忙上前扶住马佳荣瑶,满脸心疼和愤恨。
“好了,扶我回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马佳荣瑶强打起精神,在儿子的掺扶下离开了老太爷的院子。
盛霆威却在屋里被老太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爹,您息怒,那人已经处置了,从今往后绝不可能再出现在泸上,至于那些宾客,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晾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盛霆威忍不住辩驳,老太爷却气得直跺脚。
“混账!牛头不对马嘴!我是跟你说这事儿吗?老子本来就是土匪出身,哪个土匪双手不是沾满血?仇家找上门没什么出奇的。”
“他有本事就弄死我为他家人报仇,没那个能耐就活该死在我手里,天经地义的事儿!没什么值当掰扯的,我是在跟你说盛钊那个孽障!这个孽障迟早要毁了盛军府的根基!”
“爹,阿钊好歹还是盛军府的二少帅,平时是瞎胡闹了些,可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到底,他不会不懂的。”
盛霆威在儿子面前永远是一副恨不得枪毙了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半点没当盛钊是他儿子,可到了老太爷这里,却是不管不顾多方维护。
盛立阳被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糊涂啊!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哪儿是瞎胡闹,分明就是想将全家人置之死地,给他生母报仇!”
盛霆威突然顿住了,老太爷也自觉失言,脸色有几分不自在,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过了好大一会,盛霆威仿佛卸下了坚硬的铠甲,露出了满身疲惫,失力跌坐在椅子里,沉默不语。
“霆威,你不能一直沉沦在往事里。”老太爷也冷静了下来,坐到儿子面前,难得慈爱。
盛霆威扭头看向窗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说道:“爹,心结不解,往事永远无法方向,不如您把真相告诉我,唯有得知当年真相,才能令我释怀。”
老太爷脸色骤变,慈爱烟消云散。
“什么真相?真相就摆在你面前,这么多年,是你自欺欺人一直不肯相信!还要我说多少遍?”
“不,绝对不可能,婉彤绝对不可能背着我偷人!我和她是真心相爱,她心里只有我,又怎么可能背着我去跟别人的男人私会?”
即便亲眼见到那样的场景,即便过去这十几年,无论他如何掘地三尺的调查,结果依然和当初一模一样,盛霆威仍然不肯相信心爱的女人会背叛。
这样的执迷不悟让老太爷勃然大怒:“不是私会,是偷情通奸!”
“梁婉彤当年被找到的时候赤身luǒ_tǐ,军医验尸,证明她生前跟别的男人苟且过,尸体上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痕迹,这不是与人偷情通奸,是什么?”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让整个盛军府蒙羞,她生的好儿子,现如今又想拖垮盛家,你为什么就是不知醒悟?难道非要等到家破人亡,才肯相信他们母子全都是祸害吗?”
“爹!”盛霆威厉吼一声,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双目赤红。
“不管如何铁证如山,我永远都不会相信!婉彤绝对不会背叛我!她一定是蒙受了不白之冤!我身为一个男人,没能好好保护她,还让她承受天大的屈辱,含恨而终,我根本不配当一个男人!”
“婉彤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我会一直调查下去,直到还婉彤一个清白!至于阿钊,爹您就不必费心了,这孩子我心中有数,该怎么处置他,请爹不要插手!”
盛霆威专制霸道,发起火来亲爹都不给面子。
老太爷气急败坏,他们父子之间甚少能心平气和相处,尤其是牵扯到盛钊生母的话题,更是不到三
句话就会吵得翻天覆地。
副官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这个时候里面就算拔枪了也没人敢冲进去劝,事情只要一牵扯到二少帅的生母,任何人都会变成大帅盛怒下的炮灰!
毫无意外最终的结果是不欢而散,大帅径直摔门而出,老太爷这回真的是差点气晕了。
而始作俑者此时确实心情愉悦,眼瞅着离金陵越来越近了,兴奋得不见一丝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