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明明城池不大,也无险可守,就是顽固的要命,软硬不吃,存心跟义军将士们过不去,连金汁都用上了,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放箭!掩护登城!”
义军已经占据了上风,守军连箭矢都不敢从垛口处往外施射了,这样就更要发挥出己方的优势了。
只要持续不断的用箭雨来压制城头上的狗官兵,就可以让你们连倾倒金汁的机会都没有。
“专杀登城贼兵!”
在堵死垛口之后,杨道选让麾下的弓箭手和鸟铳手放弃射击城外的贼兵,专心对付攀登上城头的敌人就行了,这样可以节省箭矢与铳弹的消耗数量。
房县本身就不大,储存的军械也不可能太多,粮食倒是够吃一年的,但在这种情况下,显然光有粮食是全然没多大用处的。
城里有井,水也不缺,柴火够用,做饭完全不愁,可面对贼军声势浩大的攻城之举,不论是官兵还是百姓,能不能吃到后天的饭还两说呢。
“……竟然如此之臭!”
从背面攻城的罗汝才终于知道了之前“扫地王”的人马为何会初战受挫了,金汁这玩意当真是无可匹敌的守城用具,在百步之外的地方,都能晕得他用袍袖捂住口鼻。
被江风一吹,浓烈的味道迅速在周边弥漫开来,使得罗汝才附近的亲兵们都被熏的迷迷糊糊的,必须使劲晃几次脑袋才能保持足够的清醒。
狗官兵还要不要脸了?
这是在打仗还是在解手?
刚刚一个回合,就有上百名隶属于“曹营”的士卒被金汁给烫伤,直接被烫死的也有二三十人之多。
罗汝才见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房县守军如此顽强,确系不好打,之前并非是“扫地王”不尽力作战。
除非有内应在城内配合义军行事,否则光凭从城外强攻,哪怕四面同时开打,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攻破此城。
义军虽然缺乏火铳,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像小佛郎机这种火器起码有二十几门,但攻城就起不来多大的多用了。
其威力是不足以对城头上的守军造成严重杀伤的,而且还会遭到守军的还击。要论重型战铳,还得是红夷大炮才行。
没了这玩意的助战,就算是皇太鸡那家伙每次入关带着数万乃至十余万人马,也不敢贸然进攻京城。
义军若想拥有红夷大炮,只有两个途径来获得,一是直接击败孙狗贼的官军,可以收缴包括红夷大炮在内的诸多火器。二是攻下襄阳或者武倡,这两个地方的守军都配备了红夷大炮。
通过之前的惨痛教训,对义军来说,前者已经不大可能实现了,后者在短期内也不容易成行,故而对红夷大炮的渴望就只能是水中望月了。
对于这座又臭又硬的城池,罗汝才在一时之间也没啥好办法,守军就是不肯投降,打算凭城据守,等待援军前来解围,这就迫使义军必须用人命来填坑。
可以说,是役义军占尽了优势,对房县呈围攻之势,却迟迟不能将优势转化为胜势,这才是罗汝才最为担心的事情。
罗汝才的计划是用两个时辰攻克此地,再用半个时辰将城内的钱粮全部带走,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超过计划的时限了。
拖的越久,就对义军越不利,他已经在筑水北岸十里处部署了一支人马,只要发现官军的迹象,必须马上报告。
这种担心决计不是多余的,要是义军刚刚攻下房县,孙狗贼的人马就扑过来了,那么义军就成了防守的一方了。
要知道官军的火器数量远胜于己方,一旦义军被官军包围在城内,对方都无需派兵攻城,只要持续不断的用铳弹轰击,这房县县城就要土崩瓦解了。
若是二次攻城还未得手的话,罗汝才便考虑劝说诸位首领转战他地了,否则在此地耗时太久的话,绝非明智之举。
“干!”
“呕……”
“太臭了!”
“有种给爷爷下来厮杀!”
守军完全毫无底线可言,公然将城北这里的战场变成了粪场,让“曹营”的士卒们实在是适应不了,纷纷开始呕吐不止。
大伙都体验到了茅厕般的“舒爽感觉”,尤其是这里靠近江边,被江风一吹,臭气熏天不说,还弥漫至后方,让整个“曹营”的将士都被熏得五迷三道的。
叫嚣与谩骂都是没用的,城头的官兵就是如此“好客”,远距离放箭放铳,近距离就倾倒金汁,往下扔滚木雷石。
他们也扛不住金汁的气味,可呕吐总比死了强得多,掉脑袋的事情,没人愿意主动承受,刚领了银子,还没工夫花呢。
贼兵是穷凶极恶的,让他们攻破房县必然没好,官兵们对这方面都心知肚明,所以能够恶心死他们,大伙就勉强忍受下来了。
由于大剂量使用金汁,而且被其他方向上的守军拿走了不少,导致北侧城头上的成品已经所剩无几了,贼军若是能够坚持下去,守军也就只好以命相搏了。
但是初来乍到的“曹军”显然是扛不住这种醇厚的味道的,开始大规模丧失战斗力,爬上云梯的仅有不足百人,对城头上的守军根本形不成严重的威胁。
罗汝才用一千步卒攻击一侧城墙,打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见到有利于己方的迹象,反而是城下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