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要跑过五百米的距离大致需要四五十秒的时间,这就意味着义军至少要挨炸两次。
但由于丁亮只是拉出来一个炮兵连,迫击炮的数量有限,算上备用炮也才二十四门,打出来的炸药包也是有限的。
而且只能奔着贼兵数量较多的地方打,还需要提前预瞄,估算提前量,做到区域火力覆盖,才能炸到快速移动中的贼军马卒。
由于打移动靶的精度不高,所以炸药包给义军造成的实际杀伤远远小于心里威慑,但也吓得众人魂飞魄散,尽可能地向羊祜山的方向急速奔逃。
“停!”
整个炮连就打了两轮,丁亮就下令停火了,因为罗岱已经率领官军追杀上去了,再发射炸药包就要上到自己人了。
“就地检查所用炮之状况!清点剩余炮弹数量!派人负责警戒,余下人等打扫周遭战场!”
战至当下,所部这次出城作战的任务基本上已经算是完成了,丁亮便让大伙收拾一番,顺便看看有没有捞到什么大鱼。
“营长!适才在下带着弟兄们击倒了一名贼将,看起盔甲,级别或是不低,这厮被压在马下,已然被敲晕过去。”
名叫于二的排长凑过来,带着讨好的表情禀报了战果,被逮到的家伙具体是何许人也,还要进一步核实才行,不然上面查出是虚报,自己是要被严惩的。
“哦?带我去一看!”
丁亮在脑海中稍加回忆,适才倒是貌似有两名贼将率兵冲杀上来,最后好像是有一人带人脱逃了,另外一人的下落,他就不甚清楚了。
“您看!就在那!”
猎物被从战马旁边拖出来,已经五花大绑成了粽子,于二一指,丁亮便对这名贼将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装束,倒像是个值钱的人物。
“搜过身否?可有印信?”
先要确定这厮的身份,然后才能代价而沽,否则是个冒名顶替的货色,那就不值钱了,作为营长,丁亮便不敢贸然上报战功。
“排长!都在这了!”
一名士卒双手奉上一个大红绸缎的包裹,里面都是从俘虏身上找出来的物件。
“将其他俘虏逐一带过来辨认此厮,若有串供,便从严惩处!”
丁亮从一块私人印章上看到上刻“张君用”的名字,但是否是面前之人的物件,还不得而知,必须借用俘虏来进一步确定。
他从怀里拿出一份悬赏令,顺着名单往下一捋,确有此人,价值五千两银子,可是不低,若真是名单上的猎物,自己作为营长,便可分到五百两之多。
“过来!可认得此人?”
见到有可能领到赏银,暗中高兴的于二立刻抓着一名俘虏的脖领,将他带到近前,喝问对方。
“认得!小人认得!此为义……贼将……张君用!”
这俘虏也没了之前的锐气,普通士卒落到官兵手里继续顽抗的人并不多,好死不如赖活着,跟谁混不是混,能苟活最好不过了。
“当真?若是敢说半句假话!便将你这贼人就地正法!”
于二面露狰狞之色,撇着大嘴威胁了一番,事关赏银归属,不能有半点疏忽大意。
“官爷在上!关乎小的生死!决计不敢妄言!还求官爷绕过小的一命!”
俘虏指认完了便跪在地上磕头作揖,是杀是留估计全凭对方一句话。
“先且带下去,看管起来,不得饿着!”
得到好消息的于二摆摆手,将士卒将这货带走,一个人说这是张君用还不够,得一群人都说才行。
之后又相继问过了好几个俘虏,众人不约而同都表示此人便是张君用,跑出去的那员贼将唤作窦名旺。
此二人是奉冯双礼之命,前来捣毁官军火器阵地的,而冯双礼大军总兵力不下三千,从羊祜山下来就是为了救援三将军张文秀所部。
这下丁亮便将战事的来龙去脉给弄明白了,原来之前被炮击的是张逆的三儿子,怪不得这家伙会动用这么多马卒前来救援。
值钱的大鱼就这么一条,其他都是不值一提的虾米,只要将大鱼照看好,别让他跑了,就可以了。实际上张君用一条腿被战马给压折了,根本就跑不了了。
“丁兄,炮营安好否?”
刘子安在贼军退却之后,便过来问候受己部保护的对象,只是之前没有照顾好,心里还有些愧疚。
“我部无恙,伤亡颇小,倒是参戎伤势堪忧,还是尽快回城医治吧!”
丁亮看到刘子安肩头插着一支箭,便明白对方前番也是经过一番鏖战,殊为不易,还险些丢了性命,便顺势问候了一下。
“皮肉之伤,不足挂齿,有劳丁兄费心了!”
得到了较为利好的消息,刘子安也就如释重负了,这要是在一千马卒的保护下,炮营的阵地还被贼兵给端掉了,他便难辞其咎了。
高兴之余,伤势也就不那么在意了,而且不是要害部位,中的也不是毒箭,只要过后回去就医,便没有大碍了。
适才那场恶战倒是令刘子安心有余悸,经过时候清点,所部五百马卒,战殁者接近九十人,负伤者约八成,代价委实不小。
但所部与杨世恩派来的马卒联手击杀了不下三百贼兵,俘虏达百人之多,脱逃者不到次数,也算是一场惨胜了。
炮营这边由于从军官到士兵都身披重甲,只有五人因失血过多或遭遇钝击而死,其他都是负伤,回城先行敷药包扎,再修养一段时日便可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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