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紫苏就不错,你快些和她成亲吧,她就能去京城逗你开心了。”云离立即说道。已经有紫苏了,就不要再祸害其他好人家的女孩了。
在云离心里,此刻的皱眉君简直就是个淫|魔了,笑得她胆战心惊的。他还是皱着他那对一面向她就要揉不开的眉头、或者干脆板着脸比较好。
她真怕皱眉君又要她去哄骗别人。可如今她还能哄骗谁呢?他总不会是悄悄看上了忆梅,要把她从虞城哄过来吧?
她一抬眼,便见着皱眉君的脸又变成了冷冰冰的老样子。
“我看你也很不错。”裴越尘说:“大人我决定不计前嫌,勉为其难地带你回京城。”
直到返回京城,云离也没能缓过神来。
她可不会傻到以为裴越尘抽风看上了自己,忆良从他们手里逃脱,他一定是气到内伤了,但由于还可以拿她当人质威胁忆良,不能动她,才打算带回来使劲儿奴役。
尽管如此,她不得不赞叹喜好享乐的皱眉君的速度——她离京才几天,他竟然找出来一座还算完整的三进宅院,并且已经修缮齐整了。兴许是怕她给其他人传递消息,从长平至京城,一路上她的双眼都被黑布遮得严严实实的,并不知道宅子在什么地方。
裴越尘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他把云离扔进后院的厢房,给她脚上挂了一条铁链,就把她撂在一边不理睬了,只是好吃好喝地供着。
云离不傻,这不就是之前他们对忆良的法子么?
可她不是忆良,他们随时能收拾她。就像一把悬在她头上的刀子,不知哪一刻会突然掉下来,令云离烦躁得很。
厢房内部十分古朴。格局不知是多少代以前的风尚,细长的木窗格几乎落在地面上,房内不见胡桌胡椅,连屏风上的画也干净简单得会被今人嘲笑。
这可不像总是高调卖弄的皱眉君的风格,云离想,怕是强占了别人的宅子。
她拿指甲在墙上划满三个“正”字,也没再见到裴越尘。
囚禁她?
脚上的铁链很结实,地上系住铁链的铁钉也钉得太深,云离估量了一下,凭她是弄不开的,因此并没有徒做挣扎。
铁链的长度做得极妙,令她足以在半间房的距离里移动,却始终离门一臂之远,即便门开着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饭食里却没有mí_yào,大概是认定了没有人会愿意像救忆良一样来救她。
忆良……
云离捧着脸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他安然回到虞城没有。
算来分离不过十几日,却像是已过了十几年似的。
他回到虞城就安全了么?
云离一直不敢细思这个问题。
虞城还剩多少人她大致清楚,如今蛮子之患已解,朝廷要收拾区区一个虞城易如反掌。
好几个夜里,她都梦见虞城被击破,忆良身中数箭,惊得她一身冷汗地醒来。
侍女夜里照常端了水盆进来。云离自从来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洗过澡,只能用水擦一擦了事。
她终于忍不下去了,嫌弃地看着那盆水:“拿澡盆子来,我要洗澡。”
侍女低眉顺眼:“此事须得禀过大人。”
原来皱眉君一直都在啊,她还以为这就是随便捡来关押她的宅子。
云离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直想骂人:“我洗澡碍着皱眉君什么事了?这也要禀过他?”
侍女不为所动:“大人吩咐过,女郎有任何事情都得先禀过他。”
云离心里已将皱眉君翻来覆去地骂了个遍。
澡盆子搬来了,侍女正欲退出门外,又被云离喊住:“你等等,脚给我锁着,怎么洗啊?这铁链这么脏,我才不要和它一起泡在澡盆子里。你给我解了,等我洗完再套回去。”
侍女又是低眉顺眼:“此事须得……”
云离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侍女出去了,不多时便回来,手上拿着钥匙。
这么容易?
云离活动着松了枷锁的脚踝,瞅着侍女柔弱的脖子,心里想的却是她轻易就可以收拾了这个侍女。
可收拾了她,外面就没人了么?
皱眉君绝不会那么轻忽。
思及此,云离只是脱了衣服,沉进水里,乖巧极了。而侍女似乎极为放心她,转身便出去了,许久后才回来,将一套崭新的衣裙挂在旁边的架子上。
那套衣裙也非时兴的款,高腰大袖,乃是她祖父那一辈流行的样式,云离在祖母箱底翻到过。
跟这宅子倒挺搭,皱眉君的口味竟然这么老气?
云离可不愿意穿着一身极容易磕磕绊绊的衣裳:“我不穿这样的,给我寻一套男装来。”
侍女匆匆离去,不多时带来了裴越尘的回复:“要么穿这套,要么别穿。”
连她穿什么都要管?
云离可不想穿这样的衣服:“那你把我原来那套洗干净还给我。”
侍女为难地看着她:“那件衣服旧了,又磨坏了好几处,已经叫人拿去扔了……”
云离出离愤怒了:“扔到哪里去了?给我捡回来!”
囚禁她、管着她穿着也就罢了,竟还肆意处置她的东西,下一步是不是连她动哪只手哪只脚都要管了?
若非身无寸缕,她便直接冲到皱眉君面前质问他去了。
“怕是捡不回来了。”侍女撇撇嘴。她可从没伺候过这般不讲究的人,好好一个女娇娘不做,晒得农夫似地黑不说,身上留了伤疤,手掌长了茧子,如今竟还问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