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的反击是哪一种?
隔着那么老远,单看一个平凡无奇的土球,陆羽双也不知道,她摇摇头示意元慧耐心地看下去。
最清楚的自然是开阳本人,和他对面的彭文星。
虽然彭文星已经消耗了绝大部分的灵力和体力,额前出现细密的汗珠,但是当开阳的土球向他的面门袭来的时候,他不闪不避,是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土球向自己袭来,脑海中充斥着一个声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苦心孤诣创造的绝对杀招,绝不可能就简简单单地就被开阳模仿!
开阳的攻击只有一个土球,来势也不如彭文星之前的进攻凶猛,防御起来也是简单得多。
彭文星心中隐隐预感,开阳会如此反常地大笑,难道真的是学会了自己的杀招?这怎么可能办得到?
可如果真的能办到呢?
彭文星心里清楚,他的招式原理简单,说穿了谁都会,不过是术法的叠加用在一起而已。但是说易行难,要真正的模仿,对于各系术法灵力的掌控的要求却极高。
交手下来,彭文星觉察开阳此人不过是灵力海深了些,开阳的术法威力不小,能够和已经半只脚踏入金丹期的他相媲美。于术法的修为却很是一般,低阶术□□着用——这也是彭文星判断开阳的修为是由灵药堆积出来的原因之一,只会用低阶术法可不像是循序渐进一步一步修炼上来的。
虽然不相信开阳能够模仿自己,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他能够模仿自己,那么如何应对这一招,彭文星也是整个修真界最清楚的人了。
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思及此,彭文星深吸一口气,死死咬紧牙关,手中动作大开大合,激发出自己剩余的全部灵力,依次在身前立下木、水、火三道术法屏障。
当土球精准地撞上第一道木系屏障的瞬间,如同先前发生过的一样,“蹭”地一声燃起了一道火焰包围住土球。
彭文星不错眼地盯着那道火焰,居然真的办到了!
自己的杀招掉过头来就被学了去,他的脸色好像是刚从冰水里打捞出来,板出一道极为冷硬难看的线条。
水屏障顺利灭火,土球也在水波的冲击下土崩瓦解,露出其中的颤巍巍的金箭。
开阳的土球施放的时机是在他大量消耗灵力后,威力远远比不上彭文星全盛时期的杀招。来到火术屏障前,橙黄色的火焰牙像是一张巨口,轻易地吞噬了开阳的金箭。
须臾间,地面上飘落一道黑色的灰烬,仔细看去,灰烬还保持箭身的形状。
挡是挡住了,但是彭文星笑不出来。他觉得嘴里莫名得有些苦,苦得他很想用术法狠狠地攻向眼前的人。
开阳从施术开始,便不笑了。
但是看着他绷紧的嘴唇,眼神中燃烧的熊熊战意,彭文星觉得他仿佛还是在笑,仿佛在嘲笑他。
正这么想着,彭文星便看到开阳真的缓缓勾起了唇角,透过遮挡在脸上没有去整理的凌乱发丝,勾出一个真真切切的笑容来。
是因为轻易地学会了我练习无数遍的杀招而发笑吗?
下一瞬间,彭文星知道自己错了。
彭文星听见了两声熟悉的“噗嗤”声。
接着,他的两个膝盖同时感受到一阵剧痛。
怎么回事?
因为太过难以置信,彭文星跪倒的动作异常的迟缓,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骨骼和关节都已经僵硬。他慢了半拍似地低下头,清楚地看到他的膝盖被两支半透明的金箭所洞穿。
因为是半透明的金箭,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吗?
但是,是什么时候?
彭文星一直注视着开阳的一举一动,明明没有看他有其他的行动。
开阳确实没有其他的动作。
他虽然施咒时间短得可以做到瞬发,但这不意味着开阳就不需要施咒。大约是彭文星面上的疑惑太过明显,开阳好心地解惑道:“本座既然要学必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土球中,本座同时嵌入了三支金箭。”
确实,交手之后,看穿彭文星的招数,对于他而言并不困难,无非是他从前未曾想过如此施法而已。彭文星所认为的难处,所谓对灵力的控制,他在制作傀儡时,所耗费的精神力和对灵力掌控的精细度的要求,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既然想要反击,开阳要的便不是单纯地实验能否模仿彭文星的招数,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做无用功的人。
他要反击,便是实实在在的反击。
攻向面门的一支为虚,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攻向彭文星膝盖的两支才为实招。
彭文星算准了他的攻击,他又何尝不是在揣测彭文星的心理!
彭文星的灵力消耗巨大,虽然能够布下灵力屏障,但开阳料定,彭文星的屏障只会护住他土球袭去的方向。
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料一般。
开阳故意将土球攻击的路线抬高至彭文星的面门,而不是攻击心口的位置。彭文星所支起的术法屏障稳稳地守住了自己的面门,而周身其余的位置却都暴露出破绽。
也因此,开阳为彭文星准备的后招有了发挥的余地。
说起来,实中带虚这一招,还是陆羽双第一次压制修为和他交手时候,从她那一记削断了他头发的来的。
开阳拜师拜得心不甘情不愿,但在斗法这一点上,开阳在心中暗暗真心地认下陆羽双一个师父。
虚招想要落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