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互不相识,只是同住一个旅店的顾客而已。那男人这么说,当时就把我给说愣了,我花了十秒的时间,去琢磨他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又花了十秒把自己空白的大脑填满。
燕秋问了一句:“你们认识呀?”我才从神游中清醒过来。
我先是不自觉的摇摇头,又从头到脚的去打量那个男人。皮肤黝黑,大概有四十多岁,短到可见头皮头发,浓眉大眼,素色的半袖,运动裤子,还有一双完全和他年龄不搭调的运动鞋。
从挺直的身板看得出,这人年轻时候也参过军,行为举止和赵铁锁有类似的地方,从相貌表情来看,为人很和善,比较健谈。
我使劲的搜索自己的记忆库,却怎么也找不到和这人有什么交点,我自认为是没有脸盲症的,如果一个可以和我见面打招呼,而我又干脆记不起来的人,那不是周家店里的搬运工,就是汽车修理厂的学徒工了。不过看他这年龄状态,体力活没问题,搬运工是肯定干不动了。修理厂的话,怎么也混到师父级别了吧。
我平时是很少和胖哥在一起的,惺惺相惜不见得四目相对嘛,所以同时能认识我们两个人,也就是身边的朋友,外人还真没几个,而且又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我干脆就呆住了。
人家带着笑脸打招呼,我总不能假装不认识,其实是真不认识,窄窄的走廊我又不好一侧身让过去,场面简直尴尬极了。
我的目光又转向胖哥,想向胖哥求救。
胖哥此时一只手挠着头,皱着眉,保持着努力回忆的状态,可以看得出,他和我一样,印象中干脆没有这个人。
胖哥也转头看看我,然后又对那位大哥说:“您是认错人了吧?我们好像没有见过呀。”
这种情况是极可能的,有一次在商场里,我就把别人的背影认成了花姐,最后还被人家妹子硬生生的要走了电话号码,半夜喝多了给我打电话,絮叨了能有一个多小时。连我都能把花姐认错,更何况这个有些年纪的大哥呢。
那人听了胖哥的话,并没有露出认错人,感到不好意思的表情,而是依然满脸堆笑的埋怨道:“你们这年轻人,岁数不大,记忆力倒不太好,我估计你们就想不起来,好好想。”
看来这人是真认识我俩,我又把平时拖我办事的那些生意场老板的名单,在心里默背了一遍,还是无果。
燕秋忙打圆场说:“我们昨天开了一晚上的车,现在大家都困了,可能这俩货的大脑都木了,既然是老熟人,您也别见怪,给提个醒呗。”
那人倒也没恼,还是笑着对我说:“你俩去泰山玩,下来的时候怎么去的旅馆呀?”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当时我和胖哥从泰山上下来,刚刚经历了生死,浑身是伤不说,因为刚失去姜漓又是极度的悲伤,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那里回到旅店,哪会在大晚上的去注意一个出租车司机的脸?
不过他这么一提醒,那说话的态度和语速,马上就在我脑中浮现出来,确实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常年做出租车生意的人,是有一个特长的,他们面对众多往来的顾客,记人脸也是格外的牢,难怪一眼就认出我俩了,当时我俩的状态,恐怕在乘客里,也算与众不同的,如今依然记得也不奇怪,恐怕我俩还被他当作反面教材,成了他提醒那些游客注意安全的实例。
一个记忆被重新打开,还真是爽快,这给我折磨的,差点崩溃了,我脸上洋溢起熟人见面的微笑。
我刚准备开口,胖哥就抢先说:“的哥?”
那人会心的笑着点点头。
可算是真相大白了,虽说之前也只有一面之缘,没那么熟络,但当时他可是我们从陨坑里出来,第一个有正常交流的活人,见证了我俩死里逃生的第一人,不免有些亲切。
我寒暄说:“你也是来旅游的呀?”
的哥摇摇头说:“不是,别人包了我的车,来办事的,包吃包住,等他们办完事我再拉回去。”
胖哥也笑着说:“您这是出去吃点早饭?”
那的哥点点头说:“叫我老李吧,我一起来的还有个司机,在那等我呢。”
我忙侧身让道,对他说:“那不耽误你了,赶紧吃早饭去吧,我们找找房间。”
老李问我:“几号房?”
我看了看手中的两张房卡,回答道:“202和217。”
他又热心的给我们指了房门,两间房正好是对门。
然后老李又看向我身旁的燕秋和姜漓,笑着问:“这是带女朋友来玩的?”
胖哥不忘打趣我说:“是呀,都是他女朋友,没我的。”
老李被逗得大笑,我们便互相点头告别。
目送老李的背影转弯下楼,我们四个快速走到了202的房门前,打开的房门就钻了进去。
室内还算干净,地上是蓬松的绿色地毯。窗是迎街的,可以看见外面马路上行驶的车辆和来往的行人,但由于外面并不繁杂,室内也不是很吵。
两张单人床中间夹放一个床头柜,一个电视柜在对面,上摆着一个被擦拭干净的21吋电视,旁边立一个衣架。
厕所就是洗澡间,里面一次性用品也摆得很整齐。整个房间并不大,从陈设来看,比郑莹莹租房的那个旅店略显拥挤。
我们四个一夜没睡,又勇斗匪徒,现在的状态都很疲倦,一进屋,把各自包往地上一扔,就都扑向了床。
他们三个动作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