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尔总统身体微微前倾,缓缓扫视那些表情尴尬的议员先生们,平静说道:“但无论历史怎样宣判,我依然坚持自己无罪。”
浑厚坚定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议会山里,然后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看着台上那个面容黝黑,寻找不到太多优雅贵气的中年男人,激动的帕派议员忍不住纷纷起立,回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这是联邦历史上出身最贫寒的一位总统,一个东林矿工家庭出身的穷律师,最终登上联邦权力的宝座,看着那张厌憎痛恨了整整七年的面孔,想起这些年来在台前幕后的激烈争斗,纵使是台下的反对派议员们心中都不禁生出无限感慨,下意识里开始轻轻鼓掌。
结束自辩,议会山进入了最关键的投票环节。帕布尔总统及政斧僚员们离开大厅,去往旁边的会议室等待,等待最后的结果。根据官邸下属机构的计算,现在议会山里应该至少有百分之四十的议员属于不可能流失铁票,但在投票结果最后出来之前,谁都不敢说必定胜利。
议会山主席台上方那位老人,微笑向身旁那位更老的仿佛已经睡着的**官点头示意,清了清嗓子后说道:“诸位,指控帕布尔总统的弹劾议案正式开始投票。在投票之前我想先讲两句话,我们虽然都喜欢金钱异姓和权利,但为了这个联邦,为了你们身上或许并不多的责任感,回答是否的时候,请尽量只询问自己的理智与情感。”
从所周知,锡安副议长是莫愁后山邰夫人最亲密的政治伙伴,在弹劾议案投票之前他做出如此表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紧接着议会山开始的投票,却让很多人感到了震惊!
“荀夜羽议员,你认为帕布尔总统在第一项指控中有罪吗?”
“有。”
“斯库里议员,你认为帕布尔总统在第二项指控中有罪吗?”
“有。”
“没有。”
“有。”
“没有。”
弹劾议案投票在枯躁而紧张的进行,随着几名议员出人意料地投出赞成票,会场里开始充满诡异压抑的气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议员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表情异常复杂。
能够被七大家影响控制,能够被各州政治势力左右的议员,议会山里的人们都心中有数,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有十几名帕布尔政斧最坚定的议员居然也投出了赞成票!
伊沃议员是东林大区矿工的女儿,没有任何背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帕布尔总统最坚定的支持者。无论是爱国者法案还是提升总统权限的几个法案,她都毫不犹豫投了赞成票,甚至在私下吹风阶段,她曾经表明同意修改选举法,支持帕布尔总统完成史无前例的三连任。
结果今天,她选择了支持弹劾总统!
像伊沃议员这样临时改变态度,投出震惊一票的议员还有很多,议会山中,原本帕派议员占据优势,至少远远超过三分之一票数,然而此时在突如其来的连续打击下,竟是节节败退!
无论是回答了无罪、还是准备回答无罪的帕派议员们,看着计票处的工作人员,脸色开始变得惨灰起来,投票询问的程序还没有进行到一半,但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最后恐怖的结果。
直到此时,议会山里很多议员望着前排或身边改变主意的同行们,才骤然醒悟,明白莫愁后山那位夫人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所有临时叛出帕布尔政营的议员都是那位夫人的手段,还有至少十余名议员是按照青龙山的意志在投票!
……
……
布林主任推开大门,冲进了会议室。
最近这些天,做为总统官邸办公室主任,他始终处于焦虑忙乱的状态之中,脸上的表情却一直掩饰的极好,到了此时此刻,他终于再无法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因为紧张而淌下的汗珠顺着头发打湿衣领。
望着窗旁的帕布尔总统,他脸上的表情既像是要哭,又像是挣扎着想挤出笑,显得格外滑稽而无助,嘴唇微翕仿佛要说话,但沙哑发言的声带磨擦了半天却发不出声音来。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通过布林主任的表情,室内等待最后结果的政斧僚员们知道投票局势肯定非常不妙,众人表情骤变,而负责弹劾案具体工作的竞选政策chù_nǚ姓主任顾问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国家安全顾问手指颤抖拿出口袋里的手帕,不停擦拭着额头只在想像中存在的汗珠,对着面前那盆绿植不停喃喃念着什么,眼神异常空洞。
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会议室里没有任何人敢说话,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终于转过身来。
帕布尔总统没有烟酒之类的不良嗜好,起居规律,虽然早至中年身体依然健康甚至可以说强壮,然而此时他做出这样简单的一个转身动作都显得那样艰难,仿佛能听见椎骨磨擦发出的痛苦酸涩声。
就像是一台超负荷运行的坚强机器,在某个时间点上忽然失去了所有能量来源和前进的理由,他静静看着房间里的僚员们,没有说什么,直接带着杜少卿走出房间,离开了议会山。
……
……
“在道,我们在圣达菲碰个面吧。”
官邸车队在首都大学西门外停了下来,帕布尔总统挂断电话后走下特制的防弹汽车,走进街畔那间小起眼的小酒馆。
这家名为圣达菲的小酒馆并不出名,唯一拿得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