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亭家
湘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什么都没有留下,苏沫若也什么都没有发现,除了一个尴尬的笑话。
且说帝天邪这边,除了刚出门那会莫名地兴奋外,这越往后走,这脸色就越发地难看起来。
尤其是老族长一个劲地在自个身边嗡嗡,嗡嗡啥呢?无非是这丹药到底多少之类的信息。
帝天邪不知道云家立下血盟,只觉得这嘴脸实在难看,咱又不是不给你们,至于这么大老远地惦记么?还一个劲地问到底有几百枚,有没有上千枚云云。
真的是,我媳妇出手,哪能就这么点?你们也忒瞧不起我媳妇了!
还把你捧着的那些丹药,一个劲地往自个怀里塞,说什么集中分配之类的,真的是,就你那五十来枚丹药,能够做点啥?
相较于整个云家的危机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小丫头既给了你,你就老实吃了呗,至于这么做作么?晃来晃去地,也不嫌闹得慌!
于是乎,越走帝天邪就越心烦,越走这气场就越强,周围整个跟冻住了一般,只让人打哆嗦。
可偏生,老族长又是个固执的,不论帝天邪表现得有多么地不耐,这人依旧陪着笑脸絮叨着。
倒是可怜了几个跟来的,修为本就低微,如今还伤了经脉,即便帝天邪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但在这种冻死人的气息中,也是不好受的。
一个个搓着胳膊,慢吞吞地跟在后头,生怕这位大佬将怒火撒在自己头上。
好在,这道路也不算太长,很快便来到一户人家门前,老族长一面示意跟着的小子去敲门,一面跟帝天邪介绍起来:“这是东亭家,云东亭这户男人,早在十八年前就病故了,留下一个婆娘带着三个孩子。好在东亭婆娘勤快,天赋也算是不错,这些年将三个孩子好容易拉扯大了。眼看着就能享清福了,却不成想出了这档子事。东亭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出事那天都争先恐后地往前冲,这不两个大的现如今还半昏迷着呢,那个小的倒是醒着,可损了经脉,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怕是这辈子就这么瘫了。”
正说着话,房门从内打开,却是一名妇人。
却见这名妇人面容憔悴,眼底有着深深的乌青色,两颊发黄暗沉,半倚着房门,仿若风一吹就能倒似的,不由得让人心生疼惜。
可这人衣裳虽然朴素,但却干净整洁,即便遭逢不测,依旧没有怨天尤人,浑噩度日,竟是个女强人!
老族长指着面前妇人介绍道:“这便是云东亭。”
瞧见帝天邪微微颔首,心中一喜,暗道一声有戏,连忙拉着妇人的手道:“东亭啊,这便是大唐裕王,他这次来啊就是来看看几个孩子的!”
这说着,一个劲地挤眉弄眼,暗示对方赶紧说些好话。
妇人搓着双手,有些不明白老族长的意思,大唐裕王殿下自己自然是认识的,早前在广场上自己就见过,后来又送来救命的丹药,要不是这位当时送的那些丹药,这三个孩子怕是早就没气了,哪能撑到如今这时候呢?
只是,人家这话也说得明白,咱们各家的事总归是自己的事,不能一直依赖着别人,想着先伺候着几个孩子,总会有醒过来的那一天,到时候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左不过苦一些罢了,还是能过下去的!
看着东亭半天吭不出声来,老族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这人一眼,可又担心裕王殿下失了耐心,连忙陪着笑脸道:“裕王,你看这家挺惨的了,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老族长话音未落,帝天邪便已经率先踏入大门,径直朝着里屋走去。
老族长心说有戏,连忙紧跟其后,随即一个劲地招手,暗示东亭赶紧去沏茶。
东亭看了看前头的裕王,又看了看一个劲打眼色的老族长,突然明白了什么,眸光中闪过一抹光彩,可随后又陷入纠结之中。
越过小院,帝天邪站在房门前定住,回头朝妇人看去,却见老族长小声嘀咕着什么,而妇人却是一脸尴尬,原本蜡黄的脸色闪现一抹难堪的潮红色。
“还不过来指路?莫不是让本王一间一间地找?”帝天邪清晰地听到妇人小声地解释着没有茶,而老族长却又固执地让其赶紧出去买,妇人问可否用后院的枇杷叶代替,却被老族长暗骂一声蠢
,说着枇杷叶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怎么能拿出来招待这般尊贵的客人?
帝天邪无意为难这妇人,也不愿揭穿老族长的伪装,这里的一切本就跟自己毫无瓜葛,只不过是受命于人,将事情办好便是。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裕王殿下这边请,这是我大儿子的房间,裕王殿下请!”妇人恭恭敬敬地迎着,眼神里难掩激动之色,又似乎有些惭愧与尴尬,多种情绪混合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兴奋的状态。
一会擦擦凳子,一会擦擦桌子,一会替帝天邪推门,一会又将堆放在侧的东西赶紧拿出去。
帝天邪并没有在意,只打量着床上之人,许久回过神来,看向红鸾殿主问道:“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连个称呼都没有,你当姑奶奶是你家的狗呢!
红鸾殿主这气立马就上来了,可眼下这地方并不是吵架的位置,无奈之下只能顺着帝天邪的目光,看向床上之人。
这是一个极年轻的男子,四肢匀称而健硕,可见此前乃是一名武者,从经脉的创口来看,这人在受伤之前的修为并不算太低,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