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宁格格自从受伤之后就一直留宿在乾清宫,宫里的太医几乎都来过了,伤自然是能好,但是秀宁格格的病在于心,心病最为难医,恐怕要拖些日子了。
“去看看皇上是不是去西洋老师那了。”慈安走到乾清宫门口的时候没让其他人通传,她让小太监先去看看皇上的动静,按照课程的安排他现在应该和西洋老师学习艺术课,只不过现在还有没有坚持,慈安就不知道了。
“回皇太后,皇上已经去西洋那了。”乾清宫的小太监向慈安禀告,这段时间以来皇上一直在跟西洋老师学习蜡像制作,也听说了很多这方面的历史。
慈安点了点头,蜡像是一门不错的艺术,皇上加强一下这方面的学习也是好的,而且这一次这种蜡像也帮了他不少忙,应该了解一下其中的奥妙。
“带哀家去见见秀宁吧。”慈安迈向乾清宫的脚步十分沉重,从出事以来她就没敢来看过秀宁,她最怕的就是听到她问起父亲的情况,她的母亲早逝,现在又失去了至亲,连她这位母仪天下的太后都不知道如何宽慰她。
屋里的光线有些灰暗,大夫说烫伤的人不能见风也不能见光,所以这里一直都挂着纱帐,烫伤的人其实更应该通风,这些古代的人真是愚昧。
“把这些帘子都拉开,这样下去好人也病了。”慈安吩咐着宫女办事,她走到秀宁格格的面前,看了一下她现在的样子。
原本清秀的姑娘此刻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脸上的皮肉几乎都变形了,露在外面的衣服虽然是新换的,但总有种灰沉沉的感觉,不知道问什么慈安觉得秀宁格格的病并不是烫伤那么简单。
“太后娘娘,是您来了。”秀宁格格看到太后进来勉强想起身,但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胳膊像是一根随时会折断的树枝,根本就撑不起她的身体。她又摔回到床上,无力的躺在了枕头上。
“平身吧,哀家只是来看看你,不必拘泥。”慈安坐近了一些,她看了看秀宁的脸,上面的伤口的确是愈合了一些,露出一片片鲜嫩的红肉,不过这些伤似乎是愈合的太快,在她的皮肤表面形成了一条条的红痕。
慈安注意到这间屋子没有铜镜,想必秀宁格格还没有看到过自己现在的样子,看来皇上对这个姑娘是动了真情,连这些事都想的仔仔细细。
“皇太后。”秀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端庄一些,皇上刚刚来过,告诉她皇太后要册封她为贤妃,这是天大的恩典,想必她的父亲要是能知道此事,也会觉得是家族莫大的光荣。
慈安帮她在头上戴上了一根简单的发簪,雪白的珍珠让她整个人看上?看上去都有了一些精神,不过秀宁的身上总有一种腐臭的味道,连屋里的檀香都遮盖不了。
一个烫伤怎么会弄的这么严重,慈安觉得有些蹊跷,她握着秀宁格格的手想说几句暖心的话,却发现她的手上有着一粒一粒的小疙瘩,这些疙瘩已经冒出了白脓,有些还结了痂。
“秀宁,你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慈安觉得这些伤痕有些奇怪,有点像是天花,这在现代社会中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病,但是在大清朝这种地方可是会死成千上百人的绝症。
“臣女只是没什么力气,不劳皇太后挂心,皇太后,我阿玛……”秀宁格格问了慈安最怕听到的东西。其实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皇上很多次,每次他都说是在查,可是过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一点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慈安只能把秀宁的手又放了回去,她岔开了话题,提起了选妃的事情。
“秀宁,你放心,你阿玛的事情哀家自然会放在心上,不过今天哀家是有另外一件事求你。”
皇太后这个求字让秀宁格格感到十分惊愕,她赶紧低头谢罪,不停的说着不敢。
“荣格格现在还留在恭王府的事,你知道吧。”皇太后知道对她说出这句话很残忍,她的父亲多半是死在了恭亲王手上,现在皇太后竟然要让这个罪臣的女儿同她平起平坐,难免又赏罚不分的嫌疑。
“臣女知道,荣贵人既然封了妃子就是皇上的人,理应接回宫中居住。”秀宁知道皇太后想为大局着想,她虽然承蒙皇上的厚爱,但是也懂得雨露均沾的道理,因此她并不反对荣贵人回宫。
这个孩子的懂事反而让太后不知道怎么说出后面的话,她更希望她能闹一闹,也好让她讲讲那些顾全大局的道理,其实这些道理不光是为了劝秀宁格格,更重要的是要说服她自己。
“皇上说的没错,秀宁你的确是聪慧懂事。”慈安略微停顿了一下,“不过荣格格为了皇上甘愿得罪自己的父亲,也算是忠勇果敢,所以哀家想册封你和荣格格同时为皇贵妃,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慈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都没敢看秀宁格格的眼睛,她的神情一定是极为失落。秀宁格格没有说话,她的手一直在发抖。
“秀宁,哀家……”慈安想安慰秀宁一下,却发现她身体颤抖的有些不寻常,她的肌肉一直再抽搐,嘴边甚至吐出了一些白沫。
“快传太医,快点啊!”慈安赶紧叫小太监把太医院的太医都找来,这些混账东西平时都说秀宁格格的病没事,怎么弄得这么严重了。
慈安皇太后来见秀宁格格的事皇上很快就知道了,他从西洋老师那边赶了过来,十分不安的看着屋里忙碌的太医。
“说!秀宁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