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傲恍若未闻,只是幽幽垂眼,遮住满目凄凉。惯有的慵懒姿态,冷傲神情,掩藏了他心中的所有。他冷冷道:“怎么?出卖了我?”
青云尴尬一笑,“你如何猜到的?”
“小爷我封住了桃花林所有人的嘴,却唯独封不得住你的嘴!出卖小爷是迟早的事情。”他已经没有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就算是出卖?哟……那我可就要喊冤了。你出卖我,利用我,我可无怨无悔,现在骨头还折了一根,也没有说你的不是把?现在不过是实话实说,你爹怕你自己苦了你自己,只有知道实情,日后才不会发展得更严重,就像你和国舅,若初见时坦白,兴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可怜我这个受气包,什么事都没有干,就白挨一顿毒打,哎哟,现在还疼着呢!”青云开玩笑笑着走到他床边,见他依然没有反映,拍开他翘起的腿,又补充了一句:“瞧你睡觉的姿势,这个样子还真是一个十足的大爷,真不知道那个怜儿是怎么忍受你这副模样的!兴许被你挤下床了。”
一说到怜儿,欧阳傲的呼吸瞬间变得沉重不堪,他还记得新婚那夜他们是如何相处的,原本烂醉如泥,最后却清醒得像没喝过酒一样,那些可笑的话语还有无知的忐忑,滑稽地去煮酸梅汤,还有她认命的模样,一想起来,空气中弥漫这甜甜的味道,可吸进去却是苦的!那窒息的苦涩随着呼吸进入身体里,如蔓藤在心中狂长,一发不可收拾!
“我也知道你不想两家因此结仇,可是你爹未必这么想,毕竟顾丫头是你舅舅给他的唯一嘱托。”
“顾丫头是因我而死,这一切的祸端也是因我而起,和国舅没有任何关系!”欧阳傲坚定不移的语气令青云的心微微一颤,他叫百里麟国舅,而不是岳父,难道他真的放得下怜儿了吗?
“傲,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个怜儿,但是能入得了你的眼的女子必然不是俗物,你确定你真的可以放下?”青云有些担忧。
欧阳傲已经沉默,至始至终都不愿意睁开双眼。
“我知道你自责,你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还真不像你的作风!”青云说得极为轻松,毕竟事不关己,他有喜庆幸自己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若是遇到,他还真是不知如何处理。
欧阳傲沉默不语,却能感觉到他背负着多么沉重的担子。
青云看不下去,还是弱弱问了一句:“我说,你当真要给顾丫头一个名分?你这样做,让怜儿如何自处?还是……你想借暗示她欧阳家和百里家再无关系?……傲……睡着了?你可知你这样做会伤了她的心。”
一直装睡的欧阳傲终于回应了青云一句,说道:“伤心的前提是有心,她并没有喜欢我。”
这句话说得有些酸楚,有些难过,更多的是自嘲,这一路都是他在讨好,他在谋取,而她,却一直逃避,一直冷眼看待,一直无心,不爱也好,这样就不会受伤。
青云嘴角闪过一抹奇怪的笑意,似乎是不可思议,“竟然还有你无法捕获的女子?看来她很特别……”
青云原本想要开玩笑,可是见他的眉宇再也无法掩藏那抹浓烈的痛色,微微蹙起,青云的玩笑也瞬间夭折。他怎么忘记了这冷酷无情的家伙喜欢掩藏所有的情绪,这时他应该很难受,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嘲笑他呢?现在说他冷酷无情是不是贬低他了?若是无情,岂会心伤?也许如他所言,那个叫怜儿的姑娘没有喜欢他,也好,这样就不会受伤!
“咳咳……傲……当我什么都没说,既然她无心,你也该收收心。不过,我先提醒你,你爹应该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国舅。”
“爹的行事作风不会极端,出不了什么大事,小爷累了,你的青云苑还是老样子,小爷就不给你带路了!”欧阳傲翻了个身,丢下一句话,青云苑是欧阳傲特意给青云立的院子,也是青云每次来欧阳山庄的住所,欧阳傲的话语依然如往日一字不差,却没有往日的逍遥和狂傲。
青云深深吸了一口,“玩什么都不要玩心,我走了!咦……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怜儿对你无心?若是有心呢?咳咳……当我什么都没说,真的走了!”
青云总感觉那个叫怜儿的人应该不是无心,若是无心,她就随着百里麟回京城,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百里麟日日都来刁难他这个假冒的欧阳傲,看模样似乎是因为怜儿喜欢傲了,才会惹得那老酷坛子吃醋。虽然想到这一点,青云却已经离开了欧阳傲的院子,他转身想走回去,可是一想还是算了,毕竟只是他的猜测,怜儿的心思欧阳傲应该比谁都清楚吧!无心也好,免得纠结!
而房间内的欧阳傲幽幽睁开双眸,眸光暗沉,却隐隐映出一个人的身影,怜儿。大手握着怜儿买给他的荷包,嘴角满是苦涩的笑意,他还记得她送荷包时的模样,还有她的话,‘礼尚往来’!这个东西当真只是为了还他送玉佩的礼物吗?仅存只是礼尚往来吗?
“怜儿,你可曾动过心?”房间内隐隐拍着这句话,却轻如一缕风,只是吹过,再无其他。
他终究还是奢望怜儿曾经动过心,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那美丽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凄美而哀凉的笑意,却满是自嘲,将荷包放回怀中,也罢,不爱便不会伤,甚好!
话说百里麟,他突然接到一份紧急密函,被召回京城,启程前,他特意看望了一会怜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