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佑入主长安后,改革旧制,当即下令整治瘟疫。
尹琛献策有三:其一,收容乞丐,隔离患病者;其二,组织太医出宫就诊,免费分发治疫药材;其三,对肉类食物进行严格监察,组织富商豪族捐款。
因所行政策成效大显,一时间,尹琛声名大噪。
此时,在这几日被百姓交口称赞的明主贤臣正一并走进宫内一处偏殿,尹琛朝慕斯佑拱手问道:“敢问主公,奚将军现在情况如何了?”
慕斯佑叹了口气,道:“陌煊他身受数创,至今仍旧昏迷不醒。”
二人一面谈着,一面走入殿内,忽然听得内室传来一阵接连不断的咳声,这二人便再也顾不得身份,直朝内室跑去。
“嗤~”刚刚醒过来的奚陌煊被慕亭芷扶着坐起,突然间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太医!马上把所有的太医都给我请过来!”
“恭喜将军,您吐出了最后一口淤血,身子已无大碍!”太医把过脉之后说道。
慕斯佑听罢笑道:“好小子,睡了这么多天,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奚陌煊自醒来之后一直显得格外平静,在众人以为他即将吐血身亡时,他没有大悲,这个时候自然也没有大喜,他张口便问道:“疫情控制得如何了?”
“你倒是清楚我们已经攻下长安了!”
慕斯佑刚说了一句,便听太监前来通禀,“禀主公,太后和紫玉公主一同来看望奚将军了。”
“见过母后。”
殿内他人,紧随慕斯佑之后要去行礼,太后将手一摆,道:“免了。”
慕紫玉红着脸上前,将一平安符递给奚陌煊,道:“前几日多谢奚将军相救,这是紫玉去庙里特意为奚将军请的平安符。”
奚陌煊接过平安符,淡淡回道:“多谢公主。”
“斯佑啊,奚将军救了哀家与你皇妹的性命,你登基之后,可要好好地封赏他。”
奚陌煊疑惑地朝慕斯佑看去,“主公还未登基?”
慕斯佑摇摇头道:“等你身子大好,同我一起去拜访师父吧。”
凛凛寒风,带走了北宁最后一丝病气,瘟疫无影无踪,奚陌煊身子也已痊愈,长安城中迎来了入冬后第一场雪。
严寒天气逼退了行人,呼啸的寒风吹得酒旗飒飒作响。这种时候,八衢九陌的京城尚不见行人,遑论入山处这条快要被大雪封死的小路。
开门泼个水的功夫,就有大团的雪花涌入屋内,酒家瑟缩了一下身子,正想把门关个严实,忽而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酒家忙抖擞起精神,笑脸迎客。
等酒家看清来人,不由一喜,道:“陌煊,斯佑,你们可算想起回来了!”
奚陌煊与慕斯佑走进屋内,身上的雪花随着暖和的空气渐渐融化,慕斯佑接过酒家温好的酒,将桌上两个酒碗满上,对着奚陌煊说道:“你还真有本事,刚能下地走路,就敢在大雪天骑着马乱跑!”
酒家端来一盘酱牛肉,“你们两个再不回来,奚老可就要下山去抓你们了。等吃饱喝足了,就赶紧上山去吧!”
在酒肆解了个馋,二人便又继续驱马往山上走去,马儿的蹄子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直在皑皑白雪上踏出条路来。
没一会儿功夫,慕斯佑与奚陌煊便抵达一处庄园,在门口扫雪的弟子眉头一皱,拦住连招呼都没打就往庄子里走的奚陌煊与慕斯佑,“大胆!你们可知这是谁的庄子?”
“陌煊师兄!斯佑师兄!”这时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庄中传来,随声走出个清秀少年。
“什么?你们是陌煊师兄和斯佑师兄?”刚刚拦住奚陌煊和慕斯佑的那个小弟子脸上的愤怒一下子被崇拜取代。
“徐统,你又搞什么名堂?”慕斯佑揪住正东张西望的清秀少年问道。
“席睿呢?”
“军中政务繁多,他暂时走不开。”奚陌煊回了一句,接着问道,“义父在哪?”
庄中一处面朝大山的小院中,摆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矮凳,凳上坐一仙风道骨的长者,对面群山正映入他握在手中的杯子里。
“义父!”“师父!”
奚柏抬眸一看,又斟上两杯茶,对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道:“回来了。”
奚陌煊与慕斯佑一左一右坐在奚柏身侧,慕斯佑略带兴奋地说道:“师父,我与陌煊已经重新夺回了江山,您跟我们一起下山去吧。”
奚柏喝了一口茶道:“为师老了,山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师父,您可一点都不老。”
奚陌煊听着二人谈话,笑道:“义父自由自在惯了,如今不过是找个不下山的借口罢了。”
慕斯佑接着跪地庄重地行了个大礼,“徒儿多谢师父栽培之恩。”
师徒几人就此别过,离开邵南山,慕斯佑与奚陌煊又不顾严寒天气,驱马直上骊山。
骊山之巅,仰为无垠的天,俯为整个长安,正是慕斯佑当年行冠礼的地方。
故地重游,他们将武器随意地横在身后,任战马在空地上撒欢,二人各执一坛酒,坐在悬崖边上临风而饮。
“这回你该登基称帝了吧?”两个酒坛子一碰,奚陌煊喝了一大口酒问道。
慕斯佑看着空中飘扬的雪花,神色也跟着温柔起来,“快过年了。”
北方的雪,不似水乡的薄柔,更像文人笔下洋洋洒洒的文字,铺天盖地,杳无绝期。
“郡主,外面天冷,您再呆在亭子里可真要着凉了。”蝶恋撑着把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