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商洛宇从后备箱的行李中拿出一包白水州的墨鱼干、一包鱼干送给龚汉林,那是他带上车准备给黄一曦当零食的,龚律师他也没有客气,两个人交换了联系电话,加了微信,约定他若来白水州,商洛宇定当导游才告辞。
叫了一辆出租车又回公安局,两个人在车上抓紧时间午休,哪怕是没说话没睡着,下车后黄一曦都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你觉得陈如海所说的,应该是事实吧?”
在听到陈小凤的叙述时,黄一曦和商洛宇已经隐约感觉到陈如海在案发到清醒这段时间的不对劲,整个过程即使没有地动山摇,但声响肯定很大,而且移到公安局换了不同地方,他竟然一次也没有醒过来。
陈如海不是第一次喝酒,酒醉后也从没有如此深层次的睡眠,当时两个人的倾向是陈如海害怕,在知道李荣是被砸过瘫倒在地时下意识地自我保护,假装醉酒到不醒人事。
可是今天会见时,两个人很注意他的微表情,发现他看起来还算是一个实诚的孩子,至少他在两个人面前没有一点心虚。
令商洛宇和黄一曦不解的是,为什么警察等人都没有看到这个异常情况呢?大家都先入为主一个概念,陈如海喝多,酒后沉睡不醒。
“酒醉不醒人事的也是有的,我们所认为的,不一定是正确的。”
商洛宇很冷静地看下时间,“刚才那位警官发信息过来了,先去一下公安局吧,受害者家属委托的代理律师到了。”
“他的亲属有过来吗?”
“没有。”
黄一曦听了点点头,遇到这种事,和委托律师先谈谈是最好的,如果亲问题。属跟着过来,只怕情绪化,给沟通谈判带来一些问题。
建宁府的公安局里,还是早上那个房间,一个背影窈窕的女子背着门坐着,正和警察热聊。
两个人走进去的时候,那个女子回过头来,两个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又是碰到熟人。
只能说闽越省太小了,大白天也能遇到鬼。
“商律师,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林玲态度很冷淡,见到商洛宇也没有以前那么活络了。
看来杭州那一次见面,真的伤心了。
“林律师是代表李荣家属过来谈判的吗?”
林玲冷,商洛宇更冷,他连寒喧都没有就进入正题了。
凭什么,林玲咬着嘴唇,他难道一点也没觉得对不起表姐,对不起她吗?渣男。
既然如此,那就公事公办了。
“我是李荣的父亲委托的律师,不知道商律师对陈如海伤害我当事人一案,有什么赔偿的方案。”
林玲直视着商洛宇。
“目前尚无证据证明李荣是我的当事人伤害的,但是,因为李荣同学所受的伤害,我当事人愿意和其他同学一样的金额对李荣同学作出赔偿。”
“也就是-------?”林玲拖长声音问。
“十万元。”
“这是不可能的事,陈如海是李荣变成植物人的罪魁祸首,十万元想摆平这件事,做梦。”
林玲轻蔑地说,“我的当事人不同意这个赔偿方案,而且会要求法官重判陈如海,不告到他坐牢一辈子,我当事人誓不罢休。”
这时候,不止是黄一曦,就连那个警官都看出林玲情绪有点失控了。
“真遗憾,协商不成功。”
黄一曦利索的从文件包里面拿出刚才和商洛宇已经准备好的司法鉴定申请书递给陈警官:“经过会见,我们发现,我们的当事人陈如海在案发过程中,脑袋疑似受过重创,导致长达16个小时的晕迷,现申请贵局对我当事人的身体状态进行鉴定。”
“这不可能,要知道当时在医院里,陈如海也检查过。”陈警官没有接过申请书。
“我们也查了当时的医院检查结论,发现医院当时只是对陈如海进行初步的身体外伤检查,并没有检查他的头颅,我们怀疑那一晚,不只李荣同学身体受到伤害,陈如海的头部也遭受重伤,导致他深度晕迷一天一夜。”
这不可能,陈警官还没出声,林玲在旁边已经失声尖叫,“你们不能为了脱罪而想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办法。”
黄一曦气地反驳,“怎么匪夷所思了,难道林律师就没认真看过卷宗?你就没有看到,根据当晚和陈如海一起喝酒的同学描述,那晚他们叫了一箱啤酒,在打架前桌上剩余的啤酒不算,箱子里还剩下三瓶,也就是说,除了一个女同学没喝外,他们中八个人一人喝不到三瓶啤酒。”
“这怎么可能。”林玲鄙视地看着黄一曦,“你要知道,就算桌上只有21瓶酒,也不等于8个人平均喝的。”
要知道喝酒,有人喝多有人喝少是正常的事。
“那是你自己没认真看口供,他们每个人都说喝不到三瓶,所以我问过陈如海,他说他们几个人喝酒都有一个习惯,一人倒满一杯,全喝完再倒第二杯,也就是说,那酒的确是平均喝的。”
之所以注意到这个细节,是黄一曦和于秋四个人喝酒的习惯,为了防止有人混水养鱼,她们四个人喝酒,不管是啤酒还是葡萄酒,都是一个人一瓶酒自己看管。
而陈如海等人之所以和她们一样,理由并不一样,他们都是学生,聚餐都是aa制,喝酒也一直有这个习惯。
林玲白着脸,这个案子对她来说很简单,所以笔录字行一扫而过,没有细看,而且她也没有这种习惯,所以没发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