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以前最爱吃消食丹炖猪脚,不过那些年,一年到头也没能吃上一块肉。”
黄海燕看到老爷子背着双手,一直徘徊在两个杀猪的人旁边,明明都快流哈喇子,却假装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地暗笑。
陈嘉阳过来的时候,捞了几条水库鱼,刘烨和陈嘉阳正在肢解野猪肉,她和黄海晶便动手杀鱼。
大门外有四个水池,又放了一块八仙桌,四个人在那里也不显得拥挤,林舒芳和黄一曦自然不好意思看她们干活,一个去水池旁边的菜地摘大白菜和葱,一个接过来冲洗,有了鱼,又有刘烨夫妻带来的水豆腐,可以煮上一大锅的鱼头豆腐白菜汤。
“难怪那时爸爸也喜欢吃九重粿,说加点酱油就好象在吃肥肉,他说他以后要是有钱了,天天消食丹大猪脚汁浇九重粿。”
黄海晶回想起以前,脸上也带着笑意。
白水州有一种特别的小吃——九重粿,原本用于家中祭祀,后来流行于坊间,但最近几年已经很少有人做。
黄一曦对九重粿真没什么印象,还是黄一闪帮她回忆才想起来。
和别的地方的九重粿不同,其他地方的九重粿是由九层不同颜色的米浆合成。它以米和糯米为料,磨成米浆,分成九个等量。每一等量加入适量的白糖及其食用色素,第一层为红色,第二层为淡黄,第三层为原白色,直至反复至九层。因此粿共九层,故名之九重粿。
崇仁里的九重粿不加色素,也不加糖,只用米浆做成,说起来很是简单,先是将大米淘洗干净后放到石磨中,把米配水磨成米浆,加上纯碱、少量的盐搅拌均匀,浓、稀中和。
蒸笼内垫一层稻草,中间凸些,上面垫上湿巾,倒入米浆,第一层米浆要浓一点,每层皆应蒸至5分钟后再倒入第二层,以此做法蒸至九层,这样简单的九重粿就做好了。
粿成九重,每重能够揭开,故叫“九重粿”待凉透,用手按有弹性,把九重粿切小方块放在碟里,即可食用。
九重粿有两种吃法,一是沾糖,二是沾酱油或肉汁。
黄一曦好笑地看着黄志新,“向西,把你的围兜借给你太爷爷用一下,你太爷爷流口水了。”
这两个姑姑也是蔫坏的,你一句我一句,把黄志新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黄志新赶紧用手去擦了一下嘴,才发现根本没有流口水,不由地伸手给黄一曦盖个后脑勺。
冲着两个女儿叫嚷,“还不赶紧去泡米。”
老人如孩子,想吃什么就得吃,不然心心念念,往年没人说,今年两个女儿都回来了,黄志新真的馋了。
黄海燕有点犹豫,九重粿说起来简单,但很费时间,米得浸泡2小时,磨成米浆再蒸的话,初次粿浆稍多些,蒸约7分钟,接着,每次的浆量比榜初次的稍薄些,每次约蒸15分钟。这样一来,得差不多四个小时呢。
不过她看着兴趣勃勃的父亲,也不敢拂了他的兴趣,只好婉转地问,“家里还有晚米吗?”
白水州地处温热带,一年两季稻,早稻的生长期短,只有80至120天,所以生产出来的早米,米质疏松,腹白度较大,透明度较小,缺乏光泽,,用早米煮成的饭,吃起来口感差,质干硬,易出现饱腹感。
晚稻的生长期较长,约在150至180天,它的晶质特征好,如米质结构紧密,腹白度小或无,透明度较大,富有光泽,煮熟的饭吃起来,质地细腻,粘稠适中,松软可口。
因此农村家里都有晚米,不过黄海燕所问的晚米并不是一般的晚米,一般的晚米在秋高气爽的时节成熟,做九重粿的晚米,必须是霜降节后成熟的稻米。
“我中午多洗了一些米,那些米,恰巧就是可以做九重粿的晚米。”俞美清从厨房里拿出一个不锈钢小桶,里面浸泡的米看起来浸泡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表面都散开了。
俞美清早上看到黄海晶来后,听说等下陈嘉阳会带杀好的鸭子和鱼过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带两个外甥和新入门的外甥媳妇过来吃午饭,这么多年来她和女儿关系生疏,也不想开口问她,就多浸了四个人吃的米。
要煮饭的时候才知道他们陈嘉阳不过来吃午饭,两个外甥也不会来,就把多的米捞出来放在小桶里,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
俞美清以为三个干活的大男人应该很会吃,所以多浸了差不多三斤的米,大家自然明白,不过俞美清的脸绷得紧紧的,没人敢开玩笑。
“还得再去多浸一些米,多做点九层粿,晚上大家都会回来吃饭。”
黄志新老觉得不够吃,大手一挥,吩咐俞美清。他已经算过了,等三斤多的晚米还得麿桨,也得一段时间,第一锅蒸好,现在浸泡的米刚好磨好,可以蒸第二锅。
这事他没有叫二儿媳妇林舒芳去做,林舒芳虽然懂得分早米晚米,但她也不知道,哪些米是做九重粿的米,至于黄一曦,给她一百年的时间她估计也分不出来,她只懂得吃。
而且他心里清楚,家里最爱吃九重粿的人实则不是他,而是老伴俞美清。
这个家里一二三层都有厨房,每个厨房都有一个大灶可以蒸糕粿,两个同门分工,一个做九重粿,一个做消食丹猪脚。
磨米浆还得清洗石磨,不过这对黄海燕夫妻来说是一件简单的事,刘烨和黄海燕去磨米浆,剩下的由陈嘉阳收尾。
刚才切割野猪肉的时候,村里那三个人拿了一个猪脚,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