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简单寒暄了几句,说起白水大学的秋中湖和紫楹花廊,交谈之下黄一曦才知道他本人并不是白水州人,而是莆阳市人,但他是白水大学工科毕业的,在那里渡过四年的美好时光,所以对白水州有着特殊的感情。m.
“师兄您一个工科毕业的考司法考试,也不容易呀。”
这样平易近人的领导倒不常见,黄一曦也愿意套点近乎,难得能和领导攀上关系的机会,哪怕他以后不照顾,但至少也有点香火情呀。
俗语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但是很多领导和律师都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尤其是黄一曦这种私底下没和任何人来往的律师。
当了这么久的律师,偶尔弯下腰,拍下善意的领导的马屁,黄一曦还是能做得到。
“再不容易也比你们容易呀。”
林泗川倒是谦虚,他也很明白,律师这一行,涝的涝死,旱的旱死,恃才傲物的律师得饿死,从一开始,他就很欣赏这位小师妹,有才华没傲气,又不低下腰。
管理律师这么多年,林泗川见过形形色色的律师,他看到黄一曦谦逊的样子,也愿意指点她。
他把闽越省现在律师的现状和黄一曦说了一下,还特意说起榕州市有个女律师,特立独行,和律师事务所闹了矛盾,到现在也没有律师事务所愿意收她,她自己经济上又不行,和丈夫也离婚了,经济上没办法开办个人律师事务所,律师执业证被省司法厅注销,正在和省司法厅打官司的事。
在林泗川看来,律师这行业,是游走于黑暗和灰色地带的行业,混水摸鱼也是一种本事,但是,没必要把自己染得太黑,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是根莲藕,淤泥里呆久了,从里到外,肯定黑了。
但是,也不能太目下无尘,迂腐之至,这样的人,不被社会同污,也会疯了。
林泗川有点担忧地看着黄一曦,师妹是好样貌,可惜这样的样貌当律师,是祸不是福。
只不过他和黄一曦也不熟,不好说太多。
黄一曦不知道林泗川是不是听说过她的事,说这事是闲谈还是在提醒她,只能不断应和几声,心里面还是很感激他的,愿意和你说这种的领导,肯定是对你是怀有善意愿意拉你一把的人,不然何必浪费口舌呢。
不过黄一曦看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坚持自己的职业道德和律师从业的选择里,她是会坚持选择坚持自己的原则,如果真不能当律师就改行吧,肯定不会弄得象那个女律师,众叛亲离后还死死纠缠。
黄一曦觉得如果有那么一天,自己坚持自己的原则而被所有的律师事务所排斥,或者真被组织吊销资格证书,那时她身边有没有旁人支持她不敢肯定,但是商洛宇和林舒芳两个人一定会在她身边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追寻商洛宇的身影,却没有看到他,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商洛宇正在包厢外面的阳台接听来电,原来是他拜托帮忙陆慧调动的人打电话过来,说很抱歉,和新来的市高官不太熟悉,只怕有负所托。
商洛宇有点沮丧,这还是他第一次答应黄一曦,却没有办法做到,他不由一阵气短,看到里面乌烟瘴气的也不想进去了,在长阳台阴影的角落找一个地方倚靠在栏杆上,点了一根烟,黄一曦不喜欢烟味,所以他在她面前从不抽烟。
旁边更暗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商哥要把在榕州市教书的亲戚调回白水州?”
商洛宇循声望去,原来是康明扬,黑暗里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听到他解释:“喝太多了出来透口气,无意听了你的电话。”
这段时间和康明扬接触很多,虽然感觉他本人有点神秘,但人还不错,商洛宇也不窘迫,掏出烟盒抖出烟让康明扬抽了一根,又帮他打上火,苦恼地吐出一个烟圈,“你一曦姐从小到大都不喜欢求人,这事还是我自己揽上身的,没想到反而办砸了。”
陆慧这事不难,难在时间上,据黄一鸣偷偷告诉商洛宇,公示应该下个星期就出了,所以最晚他得下个星期把事搞妥了,可是白水州刚换市领导,这个领导还是外省空降过来的,他找了几个人,都说目前未摸透新领导脾性,汇报个工作都战战兢兢的,哪敢提额外要求。
康明扬也明白黄一曦的性格,点了点头,“一曦姐自尊心是有点强,其实求人有什么,人在江湖飘,哪能太清高,求着求着就习惯了,现在求人,以前人家来求我们,天道循环,因果自然。”
商洛宇大乐,这小子嘴皮挺溜的,“只是现在想求人都不知道要去哪个庙拜哪尊佛。”
康明扬挺了挺胸,就差捶胸了,“何必舍近求远。”
聪明人说话都不费劲,商洛宇一拱手,把陆慧的资料传给康明扬,康明扬又问最想去哪所小学,一听说有得挑选,商洛宇立刻打起精神,提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城东附近的市级公立学校。
两个说话的人也没注意到旁边有人逼近,过了一会儿商洛宇意识到才转过头,只见林玲静静地站在旁边,悠悠地开口,“商律师,我们可以谈一会儿吗?”
康明扬见状正欲离去,却被商洛宇扯住,“抱歉,我们不熟,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可谈。”
说完也不再看林玲,和康明扬一起回去宴席上。
林玲不甘地咬咬唇,她就不明白了,她比黄一曦年轻,又比她漂亮,也比她有才华,为什么商洛宇不喜欢她?
她怎么也想不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