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鸣泡的第一杯茶被商洛宇拿到厨房里,“要不,我还是留在这里帮忙吧,我也不知道你哥棋艺如何,要是赢了只怕下了他面子。”
黄一曦可不惯着他,此时帮亲不帮理才是正解。
“想必你也很多年没下棋了吧,你自己就是个臭棋篓子,还好意思嫌我哥,等下被杀得丢盔弃甲不要哭。”这会儿功夫,黄一曦已经把电饭锅的电插上,排骨也放在电炖锅里,正在切芋圆。
说起来黄一鸣和商洛宇的棋艺都是黄海山教的,黄一曦也会,不过她本人比较喜欢围棋,象棋下得一般般,黄海山经常说下象棋好的,头脑和心思都复杂,商洛宇知道后就隐藏实力,实力并不是黄一曦说的那样差。
两个人下棋的时候,黄向兰偷溜进来帮忙择菜,黄一鸣也不阻止,不一会儿整个厨房就充满了香气。
原本下棋的两个人还能全神贯注,不一会儿就频频张望了,黄一曦见状,拿了一下小碟子,放了炸醋肉和鸡卷,让黄向兰端过去给他们配茶,鸡卷应该是黄一鸣从老家带来的,和老家的味道一模一样。
“爷爷听说你也来榕州,还让我带浥饭和糖果过来给你吃,我说也不知道你哪一天才有空过来,浥饭放久了会溲掉,糖果重新加热了也不好吃。”
吃着炸鸡卷,黄一鸣才想起走之前爷爷硬要塞的那些东西,虽然他拒绝了,但总还得告诉妹妹一声。
不过此时正是胜负关键时刻,他也就没走去厨房,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下棋的地方离厨房不远,黄一曦已经炸完鸡卷和醋肉,正在蒸鱼,她嫌厨房的油烟机声音太大,刚好关掉,也就清楚地听到黄一鸣说的话。
“你做得对。”
黄一曦虽然有点可惜没吃到这两样古早味,不过想到黄一鸣说的都是实情,也没有在意。
黄一鸣买的菜太多,黄一曦也没有全煮,把不经放的活虾去虾线切成连着两半,和着韭菜一起炒了。又炒了一个青菜,刚好饭熟了汤也煲好了,黄一鸣和商洛宇两盘棋也下完了,陆慧也正好打开家门。
“还是姑姑煮得好吃,我总算吃了一顿人吃的饭了。“黄向兰鼓着腮邦子,正朝炒芋圆下手。
说起来这桌上黄家的三个人口味都一样,比如桌上的炒芋圆,也是黄一曦的爷爷做的,黄家以前经济一般,做的芋圆很简单,也就是把芋头擦成丝,放芋头粉和木薯粉、地瓜粉一起蒸熟,要吃的时候切成薄片,放点油炒后加点蒜叶,再放点酱油就成。
同样是武荣人,下武荣人就不一样,他们地理位置靠近瑞桐市,受其影响较大,经济比上武荣人好,吃得也比较讲究,是把芋丝和地瓜粉做皮,三层肉,虾米,干贝,海蛏干(现在一般都是加新鲜的海蛎),香菇,加入盐,味精,五香粉炒至熟,再加入炸好的虾皮做成馅,芋圆是类似粘稠的汤,煮熟后上面淋层葱花油。
“吃饭就好好吃饭,什么你总算吃一顿人吃的饭了,合着我以前都是喂猪呀。”黄一鸣给女儿剥了几只虾,又对商洛宇说:“你自己来,我们家不时兴给客人挟菜。”
商洛宇自是点头。
“这个,好象不是爷爷做的?”黄一曦听了挟了一块又吃了一块,有点迟疑,爷爷做的芋圆没比较干,粉比较多。
这次回去迁墓她没吃到芋圆。
“是你三婶做的,给一闪的,一闪说他要去白水大学看下,再回大学,带过去就坏了,全给我了。”
“三婶婆就是小气,一点芋圆也不给。”黄向兰童言无忌。
“不许说长辈坏话。”黄一鸣呵斥。
“长辈身份就是好,做错事也不能说,真真占便宜,三婶婆本来就是小气,我妈说了,她和你结婚时相见的时候,三婶婆就给她二十元,她还以为那个红包是给送嫁妈的。”
“久年三代的事还再说。”黄一鸣虽然知道黄一曦也清楚三婶的性格,可脸上还挂不住。
“久了就不能说吗?你那三婶真不是好东西,向兰出生的时候,她拿了几声毛巾和浴巾过来,我还想天上下红雨了,还有点感激她,没想到过了几年才从你妈嘴里听说,那些都是她去送葬拿回来的。”
一说起这个三婶,陆慧也是一肚子怨气,顾不得有外人在场,“看不起我就算了,不给钱不送东西也行,干么拿那些毛巾过来,我都不知道,还给向兰用了。”
“咦!”黄向兰睁大眼睛,“真的吗?我小时候真的是那种东西?”
一想到包裹自己的是从那里拿来的,黄向兰整个都不好了,饭也吃不下去了。
“都是没用过的,有什么关系。”黄一鸣知道后虽然也不舒服,但也没感觉到有什么过份的。
“那种事拿来的真是嗝应,我就是不原谅她,小曦,听说她还想要你家的房子,盖头盖脸的,不知羞。”
陆慧说起三婶就和黄一曦同仇敌忾,她多年借口带黄向兰不回老家,就是不喜欢婆婆,但更讨厌的,还是这个三婶。
“三婶只是贪小便宜,也不算坏到哪里去,小曦,你们那天先走,可是不知道,黄小田家出的那件奇事。”
黄一鸣不想在商洛宇和老婆孩子面前再说三婶,就找了一个话题。
要说这件奇事,这次回老家他也被吓呆了,只要一想到黄小田的事,又觉得三婶也不算太坏。
至少没有杀人放火呀。
“是湿尸的事吗?我们在坟墓那边不是有听黄老师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