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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场纵横几十年的老人,字字落地有声。
容司景眸底翻滚过一层又一层的阴霾,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何尝不知道他这是在跟他要一个承诺。
“司景。”见他不说话,老人加重了语气,“溪儿纵然跟那件事有关,但造成最后结果的却有多方面原因,时家的一切都给了你,已经足够了!”
他在给时溪博最后一条出路。
容司景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浑身的戾气收不住,寒意布满眼角眉梢。
“不逼她?怎样才是不逼她?”嗓子里的哑意,已经掩饰不住。
时老爷子目光炯炯,“她要走,就让她走,你不能强留。”
呵。
她会留么。
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只是现在这样,她都已经闹着要从他身边离开。
整个房间的空气跌入冰点,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紧绷。
好半晌,容司景起身,男人身高腿长,冷峻的脸上淡的没有任何表情,“我答应你不伤她,也尽量不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时老爷子眉头紧皱,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却见男人下颌紧绷,凛冽的气息往外扩散,“但她想从我身边离开,永远不可能。”
永远不可能。
五个字,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逼出来,像是渗了血。
“你!”时老爷子枯瘦的手紧攥着床单,指着他,气息乱了,又是一阵咳嗽。
容司景居高临下看着他,神情是贯常的冷漠清淡,“当初是她指着我说要我。”他轻轻扯唇,讽刺一笑,“我因为她那一句话失去多少,她现在想不要就不要?”
做梦。
时老爷子咳完之后,看着目色冰冷阴翳的男人,微微一怔。
“我原以为是溪儿对你执着不放,却不想……”
偏执到底的原来另有其人。
对于时老爷子复杂不明的眼神,容司景仿佛没有看到,他叫来护士好好照顾他,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立刻就走,长长的走廊色调冰冷,消毒水的气味浓重,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有节奏的响声,他一直拐过几条长廊,最后在最末尾的一间病房前停住。
相较于时老爷子的病房,这间病房布置得温馨且家居,更像是普通的房间。
男人透过玻璃朝里面望了一眼,有个人一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望着窗外的风景,窗户没有关上,有风吹动她的头发。
容司景握在门把上的手,逐渐收紧了。
约莫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女人一直望着窗外,头也没回,而这期间,容司景既没有进去,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她。
直到——
“司景哥。”
轻柔的女声在身侧响起。
容司景回过头,淡淡的视线在童璐脸上掠过,波澜不惊,透着矜冷疏离。
“怎么不进去?”童璐戴着鸭舌帽,耳朵上还挂着口罩,看得出是悄悄来的。
她见到他似乎很高兴,上前两步,轻声道,“阿姨见到你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看了眼她手里提的一大堆营养品,容司景平静的移开眼,然后拿开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