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原本不能确定方位的进攻方的每一艘战舰,在这时候,都会拥有一个确定的,无论移动到哪里都会随之出现相应变化的坐标。就像一个商品的标签,或者一枚已经落到了棋盘里的棋子,任由对手盯着,看着,算计着!
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说到棋子,班宁并不喜欢下棋。他喜欢打牌,牌技也不错。
而无论是他在军事上的造诣还是在牌桌上的经验,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在明知道对方手中有大牌却没能逼迫对方将其出掉的情况下,就贸然将自己手中的王牌打出去。这绝对是一个昏招。
因此,班宁不怕跳跃点打得多惨烈,也不怕拉塞尔的指挥技巧又多高超。因为他知道,他手中的兵力,足够赢得跳跃点战役。
他派出古德,一次次的强攻跳跃点,就是为了逼出拉塞尔的王牌。
只有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战舰,露出了他们的踪迹……无论是他们在障碍区设伏,在四周空域形成包围圈,在自己身后,乃至恶毒的于某一处选定的空域中排列成陆泽成长阵静静的等候……只要对手浮现,就是他率领西约主力全力进攻的时机!
那时候,他会亲自率领联军主力,跟在古德舰队的身后,用比古德还要凶狠的冲锋,将拉塞尔和他的舰队撕成碎片!
可是,班宁一阵恼怒——八次进攻,古德都没能逼出拉塞尔的底牌。
别说那些隐身的舰队,甚至连拉塞尔手头的那支摆在明面上的匪军a级舰队,都自始自终护卫在旗舰身旁没有出手。所有的战斗,都被查克纳的两个集团舰队和那支拥有五支双头鹰a级舰队配备的斐扬舰队接过去了。
在这三十多个小时的战斗中,西约联军已经损失了超过八支a级舰队。这种惨烈的进攻,让许多西约联军的官兵人心浮动。
他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添油战术去跟匪军拼,他们不明白,这种战术,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们只是在抱怨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甚至有不少联军将领的脸,都阴沉得好像他在故意拿他们当炮灰一般!
这也是班宁为什么和古德进行秘密谈话的原因。可他没想到,古德的建议,居然是全军出击!难道他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么?
看着班宁阴沉的眼睛,古德没有退缩。他回答道:“将军,我可以确定,匪军的主力舰队,不会在跳跃点!”
“哦?”班宁的后背不知不觉地挺直了,“说说你的理由!”
“班宁上将,虽然我刚刚才结束战斗回来,不过我敢打赌,联军内部那些白痴贵族军官们,恐怕已经在愤怒于我们那他们当炮灰了!”古德冷哼了一声,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
班宁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古德对那些因为他的血统种族而看不起他的贵族们,是多么的厌恶。而可悲的是,事实也恰恰正如他的猜测一样,那些西约各国舰队的军官们,已经毫不迟疑地表现出他们的弱智和愤怒了。
或许古德在指挥作战的时候,多派出了几艘注定送死的侦查舰,让其他国家的舰队啃了啃硬骨头,不过,在那些贵族军官的口中,这些过错都被放大了十倍百倍。
不过……班宁微微一笑,轻轻的摆了摆手,没有回答自己同僚的问题,而是问道:“这和你的判断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班宁上将,之前每一次战斗的战报,都已经呈送给您了,”古德严肃地道,“所以您应该知道,我们打得艰苦。拉塞尔也不好受。虽然他的损失要少于我们,可是,前后加起来,也有超过两支a级舰队的损失,更重要的是,牺牲的都是查克纳和斐扬的战舰。”
班宁听到这里,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飞快地道:“你是说……”
“查克纳和斐扬舰队同样打得很苦!”古德冷冰冰地道:“而且,即便是在他们被逼退二十万公里,甚至中路的一支斐扬舰队被我包围危在旦夕的情况下,拉塞尔都没有动用他手里的那支匪军预备舰队。”
班宁霍然起身,来回疾走。
古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和我们的那些贵族盟友一样,查克纳和斐扬舰队,也不过是勒雷人的盟友而已。也是人。是人,就没有想被推到前面当炮灰的。”古德冷笑一声:“可是,自始自终,在这八次战斗中,查克纳人和斐扬人都打得很顽强,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对拉塞尔的命令执行得非常坚决,这说明……”
“这说明他们知道自己在战场战役中的位置,对于他们所肩负的任务,他们早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班宁打断古德的话,飞快地道。
“对!”古德大声道,“论战略层面的决策部署我不行,可在正面作战中判断对方指挥官的意图和思路,评定对手的战斗力和士气,在不断的进攻中寻找并抓住对手的弱点,却是我的强项。因此,我可以肯定查克纳和斐扬舰队的战斗意志,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
“你说的对。如果没有充分的原因,查克纳和斐扬共和国,绝对不会这么拼命。”班宁赞同道,“而这个充分的原因,显然不会是在我们发动以渐次消耗其兵力的八次进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