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街区第三步兵师三团一营驻地被袭击。”
“东三区二号后勤站被袭击。”
“内河b13—b07防线遭受敌人袭击,负责防御的第七装甲师一团四营被敌人击溃,目前正沿内河西岸溃逃。”
“报告,刚刚收到消息,内河航运大桥被敌人炸毁。”
北盟的指挥部里,除了负责报告战报的参谋那一声声没有任何音调起伏的报告以外,整个房间,都被一种极端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一片死寂。
能不说话的,都尽量用手势表示,必须说话,作战参谋们也将声量压到了最低,几近耳语。而那些穿梭往来的参谋和勤务兵,也同样将脚步声放得比猫都轻。每一个人都紧紧抿着的嘴唇,深锁着眉头,一脸严肃。在寂静的指挥部大厅中,这些先前还斗志昂扬精力充沛的北盟军官,现在看起来像是一群无声无息地疲惫幽灵。
而笼罩指挥部的这种压抑气氛的来源以及中心,正是坐在指挥部左侧椭圆形作战会议桌顶端的费尔勒。
原本就不苟言笑的冷面人,现在的脸色更是冷得发青。那低低的眉毛下深蓝色的眼睛里,一双眸子,就如同一把闪着寒光地刀子。别说对上一眼,就算是远远瞅着,都让人忍不住打寒战。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号称计算能力超群的总参谋长,此刻,已经出奇地愤怒了。就在刚才,他被敌人在他最擅长的领域,狠狠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而且,坏到骨子里的对手似乎还没有过瘾,他正借着负责汇报战报的参谋那机械麻木的声音,一记接一记地抽着费尔勒的脸。偏偏,这样的战报,费尔勒还只能听着!
在场的参谋,有许多都是在各[***]事学院接受过系统学习的。对于这种指挥官之间的较量,他们如何不明白?
虽然不能见面,可摆布下的每一个棋子,都是比近身肉搏更激烈的厮杀。那是智力上的血淋淋的较量,正兵,奇兵,算计,陷阱,阴谋,阳谋,普通人别说想,就连试着去理解其中的奥秘,也会呕血三升。而对每一个指挥官来说,这就是他们终身追求的的东西。他们宁肯在战场上死去,也不愿意被人在地图上击败!
占据了整个指挥部一半墙壁的半圆形中央控制台上,那巨大虚拟屏幕显示的中心城实况立体地图,如同悬浮于头顶的海市蜃楼。
地图上的中心城防区,已经是烽火处处。
那支疯狂的匪军机甲小队,在歼灭了血影机甲团第二装甲营的两个连之后,完全改变了之前东放一枪西打一炮的战术,转而大摇大摆地沿城市主要干道一路向南,一路上袭击他们作战半径内任何一个目标,将整个北盟防线,扯了个七零八落。
费尔勒之前调动部队,精确计算后部署的围堵方案,遭受了彻底的失败。
尽管被调动的每一支部队都严格执行了他的命令,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了规定的地点,参与围剿。可是,那支匪军机甲小队,还是轻易的跳出了包围圈,并回过头来,杀了个三进三出。
越是了解费尔勒的战绩,越是对他的计算能力崇拜,越是理解这个围堵方案的周密细致,参谋们就越感觉到那支匪军机甲小队的可怕。
他们就像是一群无形的幽灵,在天罗地网中自由自在。甚至,他们还利用了北盟军队的调动,将围堵部队变成了送上门的美食。在他们的蚕食之下,北盟在中心城区的防御力,已经下降了两个等级!
尤其是作为主力的装甲部队,更是损失了一半的兵力。现在的费尔勒,甚至不得不将机步师的那些战斗力低下的装甲营抽调出来,加强基地周边的防御。这也意味着,中心城的所有防线,基本上都是一群无依无靠的步兵在瞪大了眼睛惶恐不安。一旦遭到装甲力量的攻击,他们挖掘的壕沟,就会很自然地变成他们的墓地。
参谋看着电子地图发怔。他们不明白,那支机甲小队,怎么就逃脱了北盟数万步兵和上千辆机甲的围堵呢?那可是一个水泄不通的包围圈啊!别说这么一支显眼的机甲小队,就算是一只老鼠,想要穿过城区而不被发现,也不可能。
在看见前线传回来的战场记录之后,大家在不经意中,总会于心底浮现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那真的是一支撒旦的军队?!
别说这些参谋,就连费尔勒,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在匪军机甲小队歼灭第四装甲营的同时,他就命令第一和第二装甲营联动防御,配合抽调的第三全机械化步兵师和其他部队,将匪军机甲小队的活动空间,不断地压缩。
最初,计划执行的很顺利,匪军装甲小队的活动空间,一度只有内河沿线的一小块长条形区域。可是,等到几支部队的扩展警戒线都已经连到一起了,他们才发现,那支匪军机甲小队,就这么神秘地消失了!
随后的战局,迅速脱离了费尔勒的控制。
作为最高指挥官,他只能在战略层面上作出部署。而具体的战斗和战术,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干扰的。那是基层军官根据当时当地的局势做出的反应。即便是军神黑斯廷斯,也不可能遥控一场具体的战役。
因此,费尔勒再度得到的匪军消息,只能是在某支部队遭受袭击后的战报中。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尽管费尔勒已经迅速做出了调整并指挥部队拼命协防,可还是没办法抓住敌人的尾巴。那个该死的勒雷胖子,仿佛永远都比他的调动快上一步!
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