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她深知她所钟爱的六皇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为了一己谋划,杀人,那是比杀了他自己还痛苦的事。
“是我自作主张,惹出大祸,让皇帝疑心你,命你去了结小春子。”九歌落眸,羽睫上有点点的雾气,她不忍看到她的皇子大人那样的落寞郁郁。
“无妨。”他叹口气,最终放下手中的书卷“我早知道,小春子非死不可,虽然,他死有余辜。”
“你,早知道?”
“小春子知道的太多,知道太多的人,在这皇宫内院之中,总是最先被除去的。”轩辕傲天对这些把戏并不陌生,从小到大司空见惯,可是却是他最最不耻和厌恶的。
“可是,明明是皇后和太子授意,他去暗害和妃娘娘,为何??”
九歌自然不能理解,她从未真正的身在轩辕风身边,也不知权力倾轧,环环相扣的皇族之间,到底有着怎样微妙的联系。
“你已经说出了关节,还不明白吗??”轩辕傲天在烛光下,淡雅而从容,他似乎真的和从前不一样,那个从前战场杀敌,飞扬纵横的少年将军,不知何时,竟然活成了另外的模样。
“成年皇子的生母,被皇后与太子联手所害,还嫁祸他人,这样的深宫丑闻,若是传扬出去,皇室必然大乱,皇后与太子如何论罪?若不论罪,四皇子如何安抚??”轩辕傲天明白,皇位之上的人,权衡利弊,自然会舍弃那个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内侍官,只有他死了,事情才能平息。
“何况......轩辕风也未必全然相信了小春子的话?”九歌知道轩辕风多疑。
“此事,突然发生,却由小春子供出,事涉太子和四皇子,目前父皇身边可用的皇子只有他们二人了,而他们二人出事,谁能得利?”轩辕傲天捧起一盏茶,任凭热气熏蒸着他的脸“只有我........”
“所以,他要你去杀了小春子这个证人?”九歌心里难受的紧,轩辕风惯用的手段,便是这样,当年不也是借着百里玄木的刀,刺入自己母帝的心吗???
“我不去挣扎,顺应他的意思,他才会安心,这件事才能平息.........”轩辕傲天叹息“现在,你知道我为何不许你轻举妄动了吗?”
“唔.........”九歌点头。
这里,远比九歌臆想之中要复杂的多,一个不慎,便会牵连无辜的人。
“你去警醒了百里紫凝?”他继续问。
“.........是。”
他咳嗽了几声,口中已经有血腥的味道,他心头压抑的难受,为了不让九歌担心,他别过身,用手帕轻轻拭去唇角的红色“也好,能否成事,就看百里一族了。”
“可是,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轩辕傲天自认谋算的已经时分精细,可是到底也想不明白,“你是如何让小春子见到鬼影的?”
“这个么..........”
因为知道小春子伺候高显,住在庑房,每每都是新进来的内侍官负责上夜巡视的苦差事,永和门与庑房只有一个甬道之隔,九歌断定那里是小春子每夜上夜的必经之路。
所以,她在进宫那一日,将一个小小的纸人剪纸,偷偷的藏在永和门的门廊之上,不仔细看,确实不显眼。
但是,入夜十分,那里没有宫灯,每每上夜的宫人都要提着灯笼前来,在灯笼的烛火照耀下,将纸人放大,遥遥一看,便觉得那里有个人影一般。
轩辕傲天看着那个说完低头认罪的丫头,只从内心感叹,鬼灵精怪,大抵说的便是她这样的丫头。
也是,若不是她这样古灵精怪的性子,当初又怎会打动他,让他不顾自己苦守多年的谨慎,而搅入这趟浑水,只为救她的小命呢?
“百里紫凝也是可怜。贵为郡主,下场实在凄凉。”轩辕傲天想到那一年百里王城,他护送太子前去迎娶郡主,往昔还历历在目,可是百里紫凝,却已不复当年的样子。
“她有什么好可怜,那你是没有见过,她如何欺负我。”九歌想想先前在百里王城,几次都差点被百里紫凝和拓拔蓉整死,就恨的牙根痒痒。
“她??不是你的对手。”轩辕傲天宠溺的揉了揉九歌的脑袋。
“可是,皇帝听了小春子的话,应该已经不会忌惮百里王了呀。”九歌嘟着嘴巴问。
“不,即便没有小春子,依着父皇的个性,百里王此番也是有来无回的。”
秘密处置了小春子,下一步便是如何处置接下来的事端,轩辕风秘密遣了高显入天牢,再去替他办一件事。
第二天,正午时分,凤兰芷的宫殿内,前来贺她晋位的嫔妃与女眷络绎不绝,正殿,她们闲话家常,一应宫中的女眷,除了拓拔未央几乎都到齐了,便是百里锦也来像贺。
“崇妃虽然无子无女,倒是好福气,从前不得宠,熬了半辈子了,临老了,还坐上了贵妃,与本宫也只有一步之遥了。”百里瑾酸溜溜的说着,扶着耳边的南珠耳坠子。
“我和百里姐姐,是同病相怜,不是吗?”崇贵妃说话也不十分客气了。
那是百里瑾的痛楚,“本宫的大皇子,曾经成年了!!!!”
“除了大皇子,姐姐不是一生在没有生育过吗?”
是呀,年余四十,百里瑾再想孕育皇子已是不能够了,所以,她才那样痛恨女帝和凤族的人,女帝为了救凤九歌,亲手杀了她唯一的儿子,而且是最有希望继承轩辕风皇位的儿子。
“如果不是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