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百里王城,九歌便察觉出心脏有些莫名的慌,那应该是原主大姐残存的一点点意识,这个百里,于曾经的那个九歌而言,应当是地狱一般的存在吧。
“百里连年纳税都是诸侯国里最多的,也从未听闻百里有过瘟疫和灾荒呀。”段一展沿途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难民,压低声音对马车内的轩辕傲天道。
轩辕傲天轻轻挑开马车的锦缎帘子,“百里.....可是凤歌的旧址,这里曾经是六国之中最繁华的所在,依山傍水,官道错综复杂,农耕商业都是富庶的光景,可如今,却是尸横遍野.........”
“百里玄木不善于治理王城,一心只有依附轩辕,对轩辕皇帝的连年赋税也不敢有任何怨言,自然只好压榨百姓。”靠在窗边的九歌面无表情,这样的百里,民不聊生,骨肉分离,可是连年还要为轩辕进贡无数珠宝和马匹妇女。
四人无话,只能默默的看着那些饿得皮包骨的百姓,靠在官道一边,哀嚎着。
“若是女帝还在,咱们也不至于连家都没有。”
她们停在茶摊吃茶的时候,一个老人家饿的走不动,靠在一边抱怨着。
“嘘,小点声,老汉,你不想活命,可别连累俺们,女帝这话,可不敢再说。”茶摊老板娘给了那人一碗开水,然后连连摆手。
“老板娘,一路走来,没有见过一个官差,百里现如今到底什么光景,为何有这么多的难民?”段一展递了茶钱,机智的打听着。
“见不得官差,那是阿弥陀佛了。”老板娘哭丧着脸“官差上门不是征税,就是征粮,再不然便是抢猪抢羊,和强盗无二。”
“怎会如此?”段一展蹙眉“这百里王爷也不出面过问吗?”
“这样光明正大,不就是上头的意思?”老板娘叹口气“没办法,每年那轩辕都要征收一大批女赋税和牛马,若是不交够数额,便要女子顶替,百里王不敢反抗,只好按着数额分派城中各户,起初大家还能咬牙挺着,可是两年前,百里遭了旱灾,颗粒无收,没有金银,马匹也饿死的病死的,只好交女人,女儿阿妹,甚至连媳妇也都交了,有的人家挨不住,便逃了。”
“百里王,就这般懦弱无能?”轩辕傲天咬紧牙关。
“哪有何办法,百里与轩辕那是一道姻亲吗?无力脱身罢了。”老板娘说话的功夫,已经烫了热茶给人倒去了。
“贪生怕死之辈,你还觉得他会出兵相助解天域之困吗?”九歌鄙夷的说着。
“............”
轩辕傲天沉默,他总还记得那些年,随着母妃出征,那个在女帝身边银盔银甲的百里玄木,他总在心中存一丝希冀,那便是百里玄木多少还有当年的一点点风骨。
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穿着破旧的袄子,偷偷靠近,趁他们不备,便抢了九歌手里的干粮,撒腿就跑。
九歌虽然一惊,却也没有打算追她的意思。
只是那丫头一门心思逃跑,却撞到了前面的一个大汉。
在一抬头,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那大汉正是百里的官兵,此刻黑着脸,望向小丫头,单手拎住那孩子的衣领“小妮子,胆敢在你丁大爷的地盘偷盗?”
看到百里官兵,那些逃命的百姓,便加快脚步,恨不得赶尽逃离此处。
“我没有。”丫头怒目瞪着那姓丁的官差,脸色发白,“我给阿爷的。”
九歌站起身,她知道挨饿的滋味,如今更不会见那不过十二三的孩子落到百里官差的手里。
“姑娘,你是外来的,那姓丁的,是百里王妃的娘舅,可不是好惹的。”老板娘好心提醒“那丫头倒霉,只怕没得好下场,你可不要平白送上门去。”
九歌隐约记得,拓拔蓉的母亲便是姓丁,如今的拓拔家族势力强大,丁家狐假虎威,任由这样一个不知名蠢材做起了官差。
“你偷了人家小娘子的干粮,本大爷瞧见了。”他粗声粗气的说着“拿钱来。”
“我没有钱。”那孩子垂眸“您行行好,我得照顾阿爷,放了我。”
“没有钱呀。”那姓丁的坏笑,当下便玩味的打量那女孩子。
不过十三的样子,身子略单薄了些,看着出身穷苦,上身的袄子都是小的,胸口的凸起爷有些裹不住了,倒是初步长成的模样。
“丁老太爷的府上还差几个女子,本大爷瞧着,你就用自己的身子,还债吧。”
“大爷,高抬贵手,她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女娃娃。”这时候一个老汉气喘吁吁的赶来,看来便是丫头口中的阿爷。
“死老头子,这妮子偷了人家的干粮,就得还!!!!”那姓丁的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这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你,你拿去吧。”老汉跪倒,奉上了一块红色的牌子,那是鲜红鲜红的一块玉牌,难得的血石,上面的纹路精致,不过历经岁月早已有些黑黝黝的光泽,不甚鲜明。
“啊..........这不是,凤族的令牌.......”那姓丁的看来也是见过些市面。
“正是。”老汉连连磕头。
所有人都盯着那块玉牌,那曾经可是凤歌的象征,是女帝麾下三等以上将军才有的令牌,四大家族下分设的三个门,各司其职,所用的玉牌也不尽相同。
“你还敢拿出来招摇!!!换你这孙女??”姓丁的八字眉立起来,一脸的横肉抖动着,看上去极为滑稽。
“这是上好的血石。您拿着换钱,我们还债,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