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回京的文件很快盖章通过,他带着我,还有峻嵘一起踏上了回京的火车。
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绵延高原,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京城忽然之间变成了未知的领域,而我,我的未来到底在哪里呐?
叶嵘不告诉我,孟璐璐为什么突然难产。
可是他身边的警卫员却告诉我,那晚有四五个歹徒突袭,孟璐璐为了救我,开枪射杀,被人劫持了。
后来,她动了胎气,血崩。
一切发生得突然,谁也无法料想,结局竟是这样。
我假装不知道,四处找招魂的喇叭,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里皆是同情,一个失忆又有些疯癫的美丽女子,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八成是悲剧。
送我和叶嵘回京,他们虽然依依不舍,但是为我们高兴。
阿娘说,我们不适合这里,这里不属于我们。
京城,遥远熟悉又陌生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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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叶嵘坐在火车上一句话不说,除了喝水,几乎看不见他动作。
我把水果切好递给他,他看了我一眼,接过去,慢条斯理吃起来。
我抱着峻嵘,小心翼翼的给他喂奶。
孩子很乖,在火车上从来不哭。
仿佛天生就会分场合看脸色似的。
“叶嵘,对不起。”
我抱着孩子,忽然蚊子般闷哼。
叶嵘轻轻摇头,目光看向窗外,语气淡淡:“不必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个女人而已,你和她一样,都只是女人而已,错的,是背后拨弄风云的男人。”
他恨叶铮!
我早已预感,他恨叶铮,那晚来抓我的人,也是叶铮派来的。
因为叶嵘拒绝交人,所以叶铮调虎离山,趁火打劫,派人来抓我。
“她很想你,这些年她一直很想你,她跟着我到可可西里来,失去了以前的一切爱好朋友,纯朴自然不能当饭吃,再开心也有想念繁华的一天。
我们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要孩子,因为我想等她厌倦了的时候,自己回去,回京城去,跟着我,看不见未来和幸福。”
叶嵘忽然手搁在桌案上,痛苦的捧住头,声音哽咽:“我不知道她这么傻,一天到晚想着领证,纠缠了七年还不腻,天天追着我要领证。”
我一瞬间心脏陷入窒息里,痛苦无以言表,原来这七年他们是这样过过来的。
怪不得这个傻瓜十个月前的晚上,那么小心翼翼的给我看结婚证,我嗤之以鼻的红本,是她锲而不舍的纠缠了七年得到的。
“我不该这么自我,她这么小的心愿,我八百年前就该满足她!
不然也不会拖到今天,不会酿成这种惨剧!”
我明明平常嘴很快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嘴巴像被卖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嵘。
他才是无辜的,他爱一个女人十年,爱到不敢娶她,一天到晚巴望着她走,快离开他。
临近三十岁才真正敢将她娶回家,连一个婚礼都没有。
他们都以为他们从此会幸福,谁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更大的痛苦。
“是我自私,我顶住压力留下你,也是为了让你陪着她。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在这里陪着她,她更加不会厌烦,我心里安全感更强。
我是个混蛋!”
列车在飞驰,男人在忏悔,孩子,依旧安静的沉睡。
我疲惫的靠在椅背上,茫然无措。
京城,等待我的,又将是怎样的一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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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五月。
我的记忆仅仅终止于此。
走出火车站,叶嵘抱着孩子,揽住我的肩膀避开川流不息的人群。
他恢复了往日的笃定淡然,除却眼神里磨灭不去的恨,几乎没什么两样。
而我,为了赎罪,完完全全的妥协。
叶家老宅依旧肃穆庄严,他一身军装,抱着孩子领着我走进去,里里外外的佣人侧目而视。
很快就有人通传,叶爸爸赶紧出去迎接,叶铮他妈也跟出来了。
花园里,叶爸爸从叶嵘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很是喜欢,看得出来,他的笑容是真心的。
“阿嵘,孩子妈妈呐?”
他不经意间问。
叶嵘眉心微皱,更加用力的揽住我的肩膀:“孩子妈妈就是她,大伯你应该认识!夏家的女儿。”
我心一跳,依旧站着,面色如常。
叶妈妈脸上的表情走马灯似的变幻,最后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不知廉耻!”
我脸色一白,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没来由的讨厌她。
叶爸爸这次没有管叶妈妈,反而抬眸看我:“阿雪,你呐?这孩子是你的么?”
我攥紧叶嵘的衣服下摆,硬着头皮点头:“是,是我的。”
“阿雪?那孩子是阿嵘的,还是阿峥的?”
他诡异一问,眸光撇向叶嵘,似乎存心给他难堪。
也对,他一向不喜欢人胡闹。
我咽了口唾沫:“我跟阿峥,从来没有僭越过正常关系,根本不会有孩子。”
“什么!你!”叶妈妈尖叫出声,静候一旁的管家也闻之色变。
叶爸爸神色里满是失望,叶嵘眉毛上挑,不悦道:“大伯,大哥多得是女人给他生孩子,何必着急。”
“你不也有孟家丫头吗?都跟你去可可西里了,你现在搞了她回来,这是要当舜帝,享齐人之福啊?”
叶妈妈说话毫不客气,叶嵘眉宇间戾气集聚,声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