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静澜已经被眼前男人冷漠绝情的话给惊到了,他居然已经打好了所有的盘算。
那一切发生与否,还有什么意义。
二十多年前,他就没有想过要罢手,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更加不会轻易地放弃。
亏她还曾经抱怨,寒栖他把雪逸给收养回来,害了一家人。
这些可怜的孩子,还有寒栖,都只不过是他的棋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命运,有的时候,是多么可笑。
她眼角微微有些湿润,男人眼中划过一抹不忍,伸手,触碰到她的眼角,下一秒,她避之不及。
好像他是什么恶鬼。
这样嫌弃抵触的姿态,深深触伤了男人的骄傲和自尊。
叶知秋心底的怒,渐渐泛上来。
“静澜,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要么,投入我的怀抱,要么,等着给夏寒栖收尸体。
还有,即便夏寒栖死了,也保不住你们的女儿夏雪宜。
她做的事情,可以令阿峥疯狂半辈子!”
叶知秋说得很严重,可是晏静澜一点都不好奇自己的女儿到底做了什么。
在她看来,女儿虽然顽劣任性,又接触到了一些波云诡谲的大事。
可是她还是本性善良,而且能力不及,哪里会做什么天大的坏事。
她目前最担心的,是夏寒栖。
“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出去不怕人笑话,一把年纪的人了,在这里夺人之妻。
叶知秋,你到底知不知羞的?”
说完,她自己的双颊倒是气得泛红了。
叶知秋却不以为然:“我布置了这么久,提前了将近十年。
高兴还来不及,羞什么?
当年,如果不是夏寒栖脸皮厚,你根本不会被他迷惑。
脸皮薄才是男人最大的硬伤!”
说完,他将杯中的水泼到一边,死性不改地睨着她。
晏静澜又给他倒了一杯:“你们脸皮后,可我脸皮薄。
我已经在京城流言蜚语了这么多年,怎么也够了。
再来一次,叫人笑掉大牙,我情愿死!”
她说得慢悠悠,可是话很重。
叶知秋不是听不出来,劝道:“这有什么?无非是羡慕嫉妒恨罢了。
叶家的门,京城多么家趋之若鹜。
当初你嫁给夏寒栖,也不过是一些人眼红罢了。
夏寒栖那时候风头正盛,正是不少家人眼里乘龙快婿的好人选。
平白无故地被你捷足先登,难免会嘴碎,不往心里去就好。”
他说得轻飘飘,好像这些事情从来都不会入他的眼。
晏静澜不动声色地摇头,心想,他还是这样。
当年她向他抱怨,背后有许多女兵给她使绊子,故意给她小鞋穿时。
他丝毫不介怀,只叫她别往心里去。
还说,想进叶家的门,就要学会波澜不惊,宠辱不惊。
好个不惊。
他倒是不惊了,丝毫不避嫌,还是对她光明正大的温存。
她险些没被人从二楼的窗户上面推下去摔死。
幸好夏寒栖经过,伸手接住了她。
代价就是他在军医院躺了三个月。
她去看他,叶知秋还毫无介怀,坦言,夏寒栖哪里都比不上他。
对他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她那时候也是好胜心起来了,偏偏要跟夏寒栖走近一点,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淡定自若。
可是这一试探,他还没先跳脚。
晏静澜自己陷进去了。
夏寒栖模样生得很好,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双眼里总是碎钻星光闪耀,好像藏着说不完的坏点子。
军绿的军装套上,好像是全c国最英俊的军人。
叶知秋有一点说错了,那就是夏寒栖并不是什么都不如他,最起码,样貌,甚至略胜他一筹。
只是,他太自我,认为以貌取人的人,肤浅了些。
可是他忘记了一句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晏静澜自己,也不例外。
她坐在病床前,盯着沉睡的夏寒栖出神的时候,那双星目霍地睁开,灼灼地锁定她:“我好看吧?”
薄唇张合,似乎在邀人相亲。
悄然,脸颊绯红了一片。
她咬唇,惊慌得要跑开,谁知他打着石膏的两只手僵硬地伸出来,像僵尸一样夹住她,边夹住还边叫唤:“嘶嘶——疼死了!”
她当然不能再挣扎,只能停下来,害羞地低下头,小声说:“你碰到我了。”
夏寒栖脸皮真不是盖得,一本正经地否认:“没有呀,打着石膏呐!那么厚,一点感觉都没有,哪里碰到了啊!”
病房里微风拂过,雪白的墙壁映得她脸颊更加绯红。
鲜艳欲滴的颜色惊艳了男人的眼睛,这一刻,他终于红了耳根子,一向油嘴滑舌,忽然笨拙起来:“你——你真是,太好看了。”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可是晏静澜早已经对这种话免疫多年。
然而,这一刻,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变了味道。
反而,有一种甜蜜包围了她的心。
“真的么?”她低声,不可抑地问,问完,又后悔了,他会不会觉得她矫情?
夏寒栖哈巴狗似的狂点头,“嗯嗯!比珍珠还真!”
下一秒,他脸颊落下一记甜美的吻,带着少女的芳香,拂过他鼻息。
脑子里好像一声惊雷炸响,轰地一下,雷声轰隆。
烟花簇簇绽放开来。他呆愣住了,等回过神来,少女已经跑了出去。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