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睁着迷糊的眼睛,努力摇摇头,昏沉沉的脑袋这才好了一点。
吴绡看清楚了,身前站着的那人,乃是那屠户的身边之人,这厮数次跟随屠健前来送酒肉,吴绡对其稍有印象。
“嫩干甚!”
吴绡极力挣扎。
眼前的人影清晰了了,只见屠健那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面庞,凑到了自己面前。
“吴五百主,吾等又见面了!”
屠健的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容,却让吴绡觉得浑身有点发寒。
“健,汝干甚!放开吾,汝想要办的事,吾这便给汝签发命令。”
屠健抬起一脚,狠狠的踢在吴绡的腹部,疼的吴绡闷哼一声,脸色拂又白了几分。
屠健怒道:
“真当乃公是三岁小孩啊!汝秦国时什么机制,真当乃公不明白?
狗屁的去大梁经商!
乃公若是不寻个由头,怎么接近汝呢?
又如何才能制住汝呢?“
听闻屠健提及秦国,头脑还不大清醒的吴绡,才猛然想起自己乃是秦国五百主,顿时,吴绡惶恐的心思便消散大半。
其厉声恐吓道:“屠健!汝当知道,吾乃是秦国五百主,代表的却是秦国的威严,汝若是走错了路,神仙也难以保汝周全。
识相的速速放了吾,吾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不然!
吾大秦大军杀来,必将杀得汝全家鸡犬不留!“
屠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道:“吴绡啊,吴绡,可怜汝到了此时还没有看清楚形势!”
屠健让开身子,捏着吴绡的下巴,将其的脑袋对着成舟等人道:“且看看,吾大魏将军在此,汝还有什么大话可以说的,一并说出来吧!
否则,到了阴曹地府,也是一个憋屈鬼!“
吴绡抬眼,只见到身着红色战甲的成舟,正端坐在大堂主坐上,身边却是大量的魏卒拱卫。
吴绡扭头,使劲挣开了屠健的手,打量着四周。
只见到当初与自己痛饮的百将们,都歪七倒八的躺在地上,还被人五花大绑住了。
看到这一幕,吴绡全明白了,其盯着屠健的眼睛道:“汝出卖了吾!
吾不明白,魏国究竟有什么好,值得汝冒着生命的危险,如此相助,吾不相信汝不担心自己的家人遭受秦国的报复!”
成舟含笑的看着堂下两人对话,其也很想明白,在魏国百姓的口中,对于魏国有着怎样的想法。
陈馀低头把玩着自己腰间的佩玉,其乃是魏国官吏,若是魏国亡了,其难免改名换姓,潜逃山野的命运,所以这个问题对于自己来说,那是不需要选择的。
屠健伸手提起吴绡,常年杀猪的手青筋毕露,其道:”不明白!很好!“
屠健一把将吴绡掼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
“不明白!
老子弟兄们辛辛苦苦,打下的肉摊子,每日所得,一半以上都要交给汝等官府!
汝不明白!
汝当问问那些黔首们,每日里朝阳未出,便埋首苦干,月落星稀,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归家。
纵然如此,田间所得,汝等还要收走一半。“
似乎是激起了怒火,屠健走上前去,一脚踩在吴绡脚踝上,脚底还用力碾了碾。
“汝当问问吾等黔首,吾等亦明不明白,纵然是如此辛苦了,汝等这噬人的猛兽,还要吾等贱民用仅有的闲暇时间,每人每年需要上缴两石干草,充当马料!
汝知不知道!
两石干草,吾等需要收割两百石青草,才能晒出两石干草!”
屠健越说越气,不顾吴绡在地上苦苦挣扎,其踩着吴绡的脚踝处,已经被碾破了皮,有嫣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闻到血腥味,屠健的戾气更重了,其蹲下身来,捏着吴绡的脖子,只把其掐的直翻白眼。
只掐到吴绡脸色乌紫,屠健才松了手,看着吴绡就像是死狗一样,吐着舌头大口的喘息。
屠健怒道:“汝明不明白,吾等只是想要活下去!什么家国,什么君王,与吾等黔首何干!吾等只要活下去!”
吴绡喘匀了气息了,脚踝上火辣辣的疼,却不能让其皱起一丝眉头。
其看着成舟、看着魏军,拂又看向屠健,哈哈大笑起来。
笑的吴绡眼泪都出来了。
良久,吴绡才止住笑,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嘲讽道:“其等乃是魏将,尚有恨吾的理由,毕竟乃公斩杀的魏卒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吴绡盯着屠健的眼睛,眼神里却是带着讥讽,开口道:
“黔首们狠吾,吾也认了,虽然吾不能干涉秦国政策,但是吾乃是秦国军吏,身为受益者,这事可以算在吾头上。
但是!“
吴绡大笑道:“汝屠健,不过一游侠耳!又有什么资格恨吾呢?
汝做的事,汝自己知道,汝明面上乃是当街卖肉的屠夫,暗地里却身为违法乱禁的游侠首领,汝需要劳动么?
吾大秦所征收的税收,纵然再高,汝的生活质量可曾下降一星半点?
汝有何资格恨!“
屠健哈哈大笑起来,道:“吴绡啊,吴绡,可怜汝死到临头,尚不明白吾大魏的国策!
吾大魏游侠,乃是心向官府的啊!
可悲啊!可叹啊!“
陈馀站起来,道:“屠健说的不错,汝秦国视游侠若洪水猛兽,恨不得将其等连根拔起。
汝却是不知道,吾魏国并不曾视游侠若敌寇!
吾魏国游侠,自古便有若是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