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湘推开她,转身就走,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叶云铃,总觉得自己像被当成了出气筒。
算了,人家不领情,她也没什么办法。
另外她身上有些淡淡的气息,这气息并非是妖气,可令叶云铃十分的在意的是,刚刚发生的那些怪事似乎与丁湘有关。
她想了想,最后决定跟上去。
入夜月浓,绯红的花瓣从夜空飘落。天际几点疏星闪动,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悄悄划过夜色里,轻巧得犹如羽毛。
那人影在街道上缓缓踱步,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纵身一跃便跳到屋顶上,左右嗅嗅味道,露出疑惑的神色。
月光下,赫然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家,模样清纯秀气,但脸上总是露出一股凶狠的桀骜来。
她皱眉,循着风来的地方找了过去,突然双眼一亮,冒出两团仇恨的火花来,立刻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丁湘并没有回家去,反而在这附近随意乱逛,她也并不想回家,更不想关心家里妈妈会焦急成什么样子。
反正妈妈从来都不关心自己,她觉得根本无所谓。
很多人都羡慕丁湘家教好,家庭条件优渥,从小爸爸妈妈会给她买好玩的玩具,拉着她的手,捧得像个小公主。
很快她就有了个弟弟,不过情况从那个时候就渐渐发生了改变。
那一年爸爸突然丢掉了工作,从公司搬回了家里,整天无所事事,妈妈则变成了女强人,每天不着家在外面赚钱,在公司以风雷厉行闻名,回到家后脾气也一天天暴躁。
那之后他们一家人就很少一起出去游玩,丁湘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光彩夺目。
丁湘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个时候她还小,不懂事,但是她听得懂家里大人一直在小声说什么,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争吵。
你来我往吵得最凶的时候,丁湘都觉得耳朵要被震聋,两个人都是歇斯底里,谁也不想听谁的。
吵累了,两个人便默然坐在一旁,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让人难受,只有年幼的弟弟还在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却无人问津。
丁湘站在角落里有些不知所措,每次到这个时候,她都只有跑到外面去才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而她能去的也只有门口的便利店,便利店有个很和蔼的叔叔,还有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哥哥,他们都会关心自己,小哥哥还会给自己讲题,不像在家里那样压抑。
这个便利店就成了丁湘在家庭最黑暗的那段暴风雨里唯一可以停留的一盏小小的明灯。
也是这个时候,丁湘和贺攸几乎从不分离,贺攸也知道她的一些处境,有时会特意留下来照顾她。
但是这种情况自从初中后,父母离异,她被迫去了远一些的地方上学后,就彻底改变了。
几年后,当她再次回来,遇到贺攸时,贺攸还是那幅温和有礼的样子,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照料她,仿佛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她不懂这是为什么,在她看来没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是理所当然。
所以她继续等,哪怕贺攸回到云州,她也非要跟着回来,即便母亲远在武商工作,不能时常回来,贺攸也没有再和她单独相处过,她依旧有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心。
而这一切都在今天被打破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不知什么时候越来越大,到最后,终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丁湘感觉很难过,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难过,只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失魂落魄的神态恰巧毫无遮挡的落在了一双眼睛眼里。
女孩咬牙切齿,浅棕色的眼瞳仿佛要喷出火花来:“无耻!”
丁湘猛然一个冷战回过神来,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小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月亮也被遮住了,没有光芒透出来,路灯也闪了闪,灭掉了。
周围的气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这让丁湘觉得有些瘆得慌,她好像在哪里体会过这种感觉,却完全想不起来。这种冰冷阴暗的感受仿佛就在前不久经历过。
丁湘感觉到了恐惧,她张大眼睛谨慎的望着周围,心跳如擂,慢慢往后退去。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她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带起一阵阴风。
丁湘大叫一声,转身就跑,那股劲风竟然也持久不下的追着她,像是猫捉耗子一样逗弄她。
丁湘觉得自己精神快要崩溃了,她手腕上的木珠开始发热,滚烫滚烫的,刺痛她的皮肤。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云州的老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些怪谈,一时间,那些无意听到的故事纷纷涌入脑海。
传说半夜无人,走在十字路口会遇到断头的女人,她们会朝你索要头颅,好看清道路回家……
亦或是,那些深不可测的井底联通着冥间的地狱,如若不小心掉进去,很有可能再也无法活着回到阳间……
丁湘越想越觉得害怕,跌跌撞撞向着后面跑,可是眼前却又模糊昏暗,好像世界都变暗了一样。
偏偏是这个时候……
丁湘揉揉眼睛,眼前的一切又开始模模糊糊,像是加上一层黑色的烟雾一样看不清楚。
她咬着牙闷头往前跑,一直到好像撞到了什么人,发出闷声。对面也发出闷哼声,像是个女人。
不会就是来找她要头颅的无头女人吧!丁湘看不清楚,眯起眼睛用力把她推开。
被她推开的那个人感觉很无辜,哎哟的叫了一声,有些恼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