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笑,没有回答。
半个小时以后,男人从赵医生那出来,下到大厅,准备离开医院。
刚到大厅门口,一个人挡在他面前。
“何医生。”柯澜站在他面前,声音低低的,有些难堪。
“原来你是认识我的。”何朝阳轻笑。
那天,皇甫一鸣带着柯澜从他的医院离开时,他们碰上过一面,也简单地打了招呼。她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却要装作不记得。
“方便说几句话吗?”柯澜脸红了红,指着大门外的小花坛,示意何朝阳去那。
何朝阳看见柯宏正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眼睛一直看着柯澜,非常依赖她。
何朝阳点点头,跟着柯澜走过去。
“柯小姐,有事吗?”见她半天不说话,何朝阳开口问。
“那个。。。。。”柯澜抿了抿唇,眼神恳求着,“关于我的事情不要告诉皇甫一鸣,好吗?”
何朝阳有些惊讶,“我表哥不知道你的事?”
柯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在抬头看到何朝阳的第一眼,柯澜便认出了他,皇甫一鸣的表弟。
她装傻,装不认识。反正她和皇甫一鸣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时间一到,谁也不是谁的谁,何必再招惹他身边的人。
她只想快点离开。可刚走到大厅,她停了下来。
听刚才何朝阳和护士的说话,他和主治医师赵医生的关系匪浅。只要稍微打听,一定能知道她爸爸的事情。她知道,尽管自己装傻,何朝阳还是认定了是她。
凭他和皇甫一鸣的关系,又凭自己与皇甫一鸣的特殊“关系”,他怎能不好奇。
绝不能让皇甫一鸣知道爸爸的事!
她已经被他踩到了脚底下,不能连带爸爸也被他嘲笑!
找何朝阳显然不是个好方法,可她还有别的路吗?只能赌一把,赌他不是皇甫一鸣那样自负的人。
何朝阳忽然有些明白了。
也许柯澜并不是皇甫一鸣认为的那种女人,也许那五百万的交易也不是皇甫一鸣认为的“卖肉求荣”。
刚才从赵医生那,何朝阳对柯宏的病情大概有所了解,也知道他前段时间犯了病,伤了人,使得病情更加严重了。虽然不知道被伤的人伤得怎样,也不知道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但这种伤害事件的解决都离不开赔偿,甚至是巨额的赔偿。想想她和皇甫一鸣在一起的时间,再想想她爸爸犯病的时间,不难想到这两件事情之间的联系。
“好。”
何朝阳答应得很爽快,爽快得连柯澜都有些发愣了,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看到她有些发呆,何朝阳微微扬起嘴角,轻笑着,“你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有血缘的兄弟俩。就算长得不算相像,可这样笑的样子,真的神似。
皇甫一鸣也喜欢这样,轻轻地笑。。。。。。
“没有,”她慌乱地偏过头,想要瞥掉心里忽然浮现的那张笑脸,“。。。。。谢谢。”
“不客气。这本来就是病人的*。”何朝阳认真地说,“不过,你最好还是把你爸爸送来住院。对你,对他,都好。”
“我知道,可是。。。。。”柯澜回头看正坐在那边的柯宏。
柯宏看到女儿回头了,笑着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他。
“他很孤独,我不想让他再面对孤独。”柯澜转过头来,眼底波光盈盈,却还是微笑,“我想一直陪在他身边。”
也许是因为何朝阳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没有掩饰的必要。也许是因为他和煦的微笑,消除了她心里的恐惧和慌乱。也许是因为一个人承受着这样的秘密,压抑了太久,痛苦了太久。。。。。。这一刻,她终于掩藏不住心底的忧伤。
看着这样一张悲伤的笑脸,何朝阳黑眸一紧,然后慢慢地沉淀下去。。。。。
她的黑眼睛潜在没有滴落的浅浅泪水里,像洗过一般清亮,干净。甚至比田悦的更加清澈。就像迷雾里的一盏明灯,就像黑纸上的一片白羽,周遭的不堪在她身上影射出强烈的对比感,所以你只看得见她。
尤其,当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长在精致绝美的一张脸上时,谁能说他不动心。。。。。。
毕竟是擅长研究心理的何医生,即使是下了蛊,他也能比别人清醒得快。
何朝阳不着痕迹地清清嗓子,说,“他若是病着的,就是封闭在一个孤独的世界,就算你陪着他,他也孤独,而且永远孤独。一个暂时,一个永远,你怎样选择?”
柯澜垂下眼,浓密的羽睫在他眼底下,像美丽的蝴蝶颤抖了几下。
“我再想想。谢谢你,何医生。”她抿抿唇角,迷人的酒窝浅浅地绽放了一下。
“不客气。”何朝阳笑,“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忙的,也可以直接找我。虽然心理科与精神病科是分开的,但在病理上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如果你想试试,也可以让我和你爸爸单独聊聊。”
“这样可以吗?”柯澜有些雀跃。她以为这样可以不用让爸爸住院。
“我只是说这样可以尝试,但不能取代根本。”何朝阳解释着,“目前来说,让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