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四个梦——抑郁症（下）(1/2)

七 第四个梦——抑郁症（下）

小白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

他觉得自己出汗了。

汗珠就像眼泪粘着脸颊一般粘着自己的身体。额头，到脚腕子。全是汗珠。

他想蹬开被子透透气，却突然发现自己如果贸然掀开被子的话，寒冷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刺激似乎是更加刺激的。

所以，他只能翻了翻身。汗液或许早已浸穿了床单。

他侧身躺在床上，回忆着刚才的梦境。

回忆着刚才被人那般羞辱，回忆着所有人不理解的眼神。

（没有人愿意承认所有的负面情绪是正确的。）

“唉！小白！”他侧着身，旁边有个女孩叫着他的名字，“你愿意起床陪我喝一杯吗？”

（小白不知道自己还在做梦。以为自己只是在那个女孩身边醒来而已。）

所以小白面带羞涩。

他大眼观瞧了一下这个女孩，蛮成熟，洗漱后她铺上了淡淡的妆容。换了一身不错的裙子。

小白就那么一直坐在床边盯着，而后迅速穿好了衣服，不知怎地就来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酒吧。

那酒吧很淡雅。装潢一般，只是个让人喝酒的地方。放着淡雅的爵士乐，冷冷清清几个人。

（当然梦中的这一切只是一闪而过。梦中的当事人关注的是与面前人的对话。）

“美女。”小白说，“我认识你吗？”

“随便啦。”她说，“反正过了一晚上了。”

“过了一晚上？”

“是啊。”女孩羞涩的点点头，“昨晚咱们两个不是一起睡得吗？”

“是吗？”小白挠挠头，“我怎么不记得？”

“唉。你们这群男人。”女孩说，“做了事情总是会忘。”

小白也没有办法反驳。

（梦境里。谁没有断片的时候？）

“那好吧。”小白说，“对不起。我承认。”

“切！”女孩很不屑。

（至少在梦中的小白看来她的眼皮子好像翻了一下。）

“我最烦你们男的说对不起。”女孩说，“有个毛线意思。”

小白没有话说，只是静静盯着她。

“天天说对不起对不起。说的好像好像有这三个字之后什么错都可以犯了是不是。”女孩说。

“我”小白又有了那种（在梦中）提不上气的感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他妈什么意思。你看看你一生之中对不起多少人多少事！”女孩死死盯着他。

（在梦中的小白看来这就像是一双放大了十倍的大眼睛。好像就在他的面前。）

“我，没有想对不起谁的。从来没有的！”小白哭喊道。

（可是梦中的哭喊又有什么意思，充其量算是个无声的哀嚎，没人听见，自己甚至喊不出来。）

“切！”又是一声凌厉的鄙视，“你看看你，17了！你干了什么人事儿？”

“人事儿？”

“对啊。你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啊？”

“不是吗？”女孩厉声呵斥，“你现在你看看你自己。就你这个怂样子你还娶老婆！”

“老婆？我才17，哪儿来得老婆！”小白在拼命喊。

“你个傻逼！”女孩又在破口大骂，淡淡的唇膏好像快夹着唾沫一起喷到小白的脸上，“你现在17！醒醒吧小屁孩儿！”

“我本来就是17啊。”小白哭着说。

“切！”女孩还是那么一本正经地鄙视着他，“你见过哪个17的男孩子哭哭啼啼的！”

“我，我，我，不是我”小白似乎有口难言。

“跟你这么多年了，你看看跟你最亲近的我成了什么样子！”女孩的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小白非常生气，“你是我谁啊！”

“我是你老婆啊！”女孩狠狠地给小白一个巴掌。

小白瘫坐在地上。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幕，看着不可思议的女人。

“我们结婚了？”

“废话！”女孩又是一脚踢过来，“我们当然结婚了！”

小白捂着自己的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由于你这个破性格！”女孩接着骂，“你会把以后的生活混成什么样子！你他妈能承担起一个家庭？！滚蛋吧我说。”

“我”小白还是传不上来气，“我去哪儿？”

“去你他妈该去的地方！”

“哪儿是我该去的地方？”

“去死！”女孩狠狠撂下两个字。

小白看了看周围，酒吧吧台附近有扇奇形怪状的窗户。圆形，没有窗框。

这好像是通往自由的那个洞穴

小白慢慢朝那里走去。

他的眼泪扑扑簌簌，但没有办法，掉泪的时候，当事人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面庞有多么惹人心酸。如果被梦境扩大这一份情感的话，那一定是一张及其扭曲的脸。这张扭曲的脸看着“自由的窗框”，摇摇晃晃的头颅下还有颗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的脑袋在拖动蹒跚的双腿。就这样，一步，一步

梦境中的他有那么多的心理思考。

对不起。

所有的人，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处理好家庭的关系。那么爱我的父母没有过上美好的生活。

我现在嗑药之后就像个傻子。

我这种人没有未来。

我这种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跟阿杜的关系处理不好！

我不知道什么叫辛苦，只知道自己在头脑里天天埋怨自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