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去往研究所
开车路上，李然然听了刘教授的故事，有些毛骨悚然。
“这到底是为什麽？”李然然说。
“所以，就如同我先前所说，我们对大脑的认知少之又少。”刘教授说，“起先我还怀疑过她不知道从哪里偷听到的。但是，又发生了几次同样的事情。”
“太吓人了。”李然然说，“面对这种人，还得你这种专业人士出手制服。”
“不是。为什麽要说‘制服’两个字呢？”刘教授说，“我没想制服她，我只想引导一些心理。让她的心理健康起来。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七重人格。”
“你确定那七个都没有暴力倾向？”
“当时确定了。”刘教授说，“但现在我的研究所有了新的专业手段，可以重新测试一番。”
“嗯。”
“不过，我与她半年没见了。”刘教授说，“说不定我还怀疑她有第八重人格。”
“太夸张了。”李然然说，“我的认知被刷新了。”
“正常。我们的精神世界总有理解不了的事情。”刘教授说。
“希望能知道那天发生了什麽。”李然然说，“她一定知道凶器在哪儿，就是不说罢了。”
“凡事不要过早下结论。”刘教授说。
车开到警局后，刘教授径直走进了审讯室。
不一会儿，凌蕊被带了出来，坐在冰冷的长桌子对面。刘教授看着凌蕊依旧蓬乱的头发，以及现在乱糟糟的衣服，突然有些同情了。
他沉默了很久，想起了那时凌蕊第一次来见她，以及他们的每一次谈话。好像那些谈话可以跨越时间，所有的所有都历历在目。
“好久不见。”沉默一会儿后，凌蕊说，“你这麽沉默还真是第一次，那麽久以来只有你把我当作正常人。”
“嗯。回忆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时间真是过的很快。”刘教授说，“听口气，我现在在跟任晴讲话。”
（于是有了第一章的谈话）
而那段谈话有些不欢而散的感觉。
刘教授走出审讯室时，神情有些凝重了。短短半年，很明显这七个人格的独立性越来越强了。分离性人格一旦产生，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才能使之恢复。这仍旧是心理学的一个大大的难题。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那时的判断，这七个独立的人格并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毕竟摊上了案子，而且，嫌疑很大。
刘教授紧锁着眉头想事情，而敏锐的李然然注意到了刘教授的惆怅。
“看来，得去研究所了？”李然然说。
“是。”刘教授说，“我会用比较新的手段与七个人格对话，让你看看她是否有任何攻击性。”
“嗯。”李然然爽快地说，“刚才我把手续办好了，你现在是以犯罪顾问的身份出现，跟我对接，有权利分享所有你要得到的情报。出发吧。”
李然然将凌蕊接了出来，凌蕊面无表情地走在两个人的中间，似乎前方要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根本没什麽所谓。刘教授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自觉叹了口气。
直到三人坐上了刘教授的车，刘教授在前排，李然然和凌蕊坐在后排。车子缓缓离开停车场，从市区缓缓开出，上了高速。
去往郊区的路上，他们根本没有说话。车里的沉默气息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凌蕊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着。李然然此时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又或者说——
她是谁？
车辆在高速上行驶的很快，看着周围的风景很快速地从眼前闪过，这时李然然心里的沉闷才稍稍缓解了一些。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刚才市区上高速的道路那麽拥挤，车子走走停停，红灯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就是要在车子要过的时候开始。着急就像个毒素，从内心里开始向全身渗透。
“怪不得有那麽多路怒症了。”李然然想，“早高峰时候吵架的也是一堆一堆。”
李然然在高速上看着周围的风景——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楼层渐渐变得稀疏了起来。放眼望去，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没有那麽拥挤。她还看见了河流上扬起了氤氲的雾气，正在不紧不慢地流淌。
“外面应该在起风吧。”李然然想，“会不会下场雨呢？”
有时，雨水能够舒缓心中地焦虑。李然然闲暇时最喜欢的也就是坐在家里的阳台上，看着雨，听着雨声打在叶子上，打在楼层上的声音。雨好像有灵魂的触手，总能将内心中的阴郁渐渐地打落。
难道，心中的阴郁，就像世间的灰尘吗？
而她看了看身边的凌蕊，她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面容平静，眼睛规律地眨着，她眨眼很慢很慢，好像眼帘舍不得遮盖自己地瞳孔一般。
李然然不自觉笑了一下——真是个安静地女孩。
此时她对凌蕊的成见没有那麽大了。或许是因为刘教授的讲话，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理解了——
在这个拥挤的城市，我们都是很脆弱的。
新型研究所处在郊区，那里有些人迹罕至，绿色的树木生长得很茂密，将自己的影慢慢地投放到宽阔的马路上。车走过这片茂密的行道树组成的大道上，寂静的氛围在欢迎它通向一个神秘的地方。
不久后，研究所的名字赫然呈现在李然然的眼前。大门其实并不宽敞，倒显得非常质朴。门口的保安很有精神，彬彬有礼地替他们打开了大门。
李然然顺着车窗外看去，有几栋大楼随意地排列在周围，并不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