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王艾、白广海、罗彤亮三人结束了在海口基地一个月的训练。不走不行,基地也要放假了,要不然练上瘾了的三个人本想腊月三十那天再走的,飞机上都是大座儿的,经济舱能做出软卧的感觉来。
海口基地这一个月单纯的足球的快乐,让三人都有点乐不思蜀,一想到回家过年所要面对的众多人群就有点脑袋疼。王艾还好点,白罗二人是真有点怵了,要不是跟着王艾跑到了海南岛来,领导、俱乐部、队友、亲戚、朋友,再加上辽足的事儿,有的没的都得找到他们。尤其是刚到海口的时候接到了主教练徐根宝发牢骚的电话,作为首个留洋执教的教练,回到上海后硬是一个星期时间都没空去崇明岛去看看他的心肝宝贝儿。
可惜,该来的躲不掉,过年这几天两人已经准备好接受围攻了。好在没几天儿,年后就差不多就该去德国了。
三人在沈阳桃仙机场分别,本来他们俩有心请王艾到家中坐一坐的,倒不是他们本人的意思,是他们两个家庭的想法,自从几个月前把孩子交给这个更小的孩子以来,要说百分百放心那是不可能的。可几个月下来,自家孩子的成长是看得见的。两家人也没什么别的表达方式,只好让自家孩子看看有空请王艾到家中吃顿饭什么的。
但他们也知道,王艾的事情比他们多,在海口集训一个月,不用听内容,只要看王艾手机响起的频率就知道了。
孙义驾驶着面包车接到了王艾,汽车一个小时后驶入了辽阳公安小区的家中。现在王斌几乎从不回来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北京工作,北方造纸集团的公司总部也搬到了北京。而且家中就一个“准儿媳妇”,作为一个才35岁的“老公公”,王斌得避嫌。作为十里八村有了名的当年的才子,王斌很注意个人形象和影响力,平时在北京也是深居简出。艾小青在家里的时间能多一点,北方鲜花的种植基地也顺着北方造纸开拓的东三省人际关系网络往外拓展了一些,但一大半的原因还是为了照顾许青莲。虽然许青莲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但艾小青也不能就真的这么放着不管不是?好在明年许青莲就能参加高考,到时候就可以进京团聚。
王艾到家的时候,一家人都在。这几年王艾没事儿就从德国往回带礼物、邮寄礼物,所以一家人对德国的商品也不怎么稀罕了,再说王斌现在也是经常满地球乱飞,什么稀罕玩意家里都不缺,所以王艾就从海南岛带了一些纪念品回来,比如贝壳盆景什么的。
虽说这是个一年到头回来不了几次的家,但一进家门,王艾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彻底的放松而随之而来的疲惫。这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除了每天看录像的时间可以放松之外,其他时间都在身体训练。王艾自己也是第一次渡过这么纯粹的身体训练阶段。在海南岛有白广海和罗彤亮陪着,互相比较着,还没觉得怎么疲劳,回到家中全身放松了以后才感觉到身体的负担。
大吃一顿,大睡一天,这就是王艾的解决办法。其实人们对家之所以这么眷恋,就是因为家里可以让人充分的放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比如拉上窗帘关好门后,可以光屁股满地打滚。不用担心、无需防备,这样才能得到最彻底的休息,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哎呀!”
腊月二十九这天清晨,王艾在洗手间里惊叫一声,顿时吸引了楼下艾小青的注意力。
大大的洗手间经过改造,可以供两个人同时洗漱。正在洗脸的王艾不过是趴在正刷牙的许青莲耳边询问她一个人日常在家的生活状态而已。
“家里装个摄像头就好了。”王艾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揉着屁股下楼。
“少撩闲!”艾小青瞪了一眼王艾。
王艾嘻嘻一笑,刚要说话,电话响了,赶紧跑上楼接过电话。
雷奥妮打来的,她正在家乡迪特福特准备过春节,和王艾说了一大堆他们怎么过春节的事情,比如准备礼服啊,龙灯啊,化妆啊,晚宴啊什么的,这些东西都琐碎,要提前一天准备才能在明天开始狂欢。
说的不过瘾,雷奥妮让王艾打开电脑,她准备把他们过年的样子都上传到个人博客上和王艾分享。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电脑屏幕嘻嘻哈哈,迪特福特的春节确实是中国式春节,但就和中餐到外国走样儿了一样,扇子、花伞、烟花、舞狮、马褂、旗袍、轿子、伞盖、高跷、京剧脸谱、花冠等等,不注意瞅和中国本土的很相似,但只要注意看就会发现其中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细节。比如大部分服饰都应该是清朝时候的服饰,但其中的“皇帝”居然还会戴着冕,就是清朝之前汉朝皇帝所带的脑前脑后有珠帘的那种帽子。想想看,一群黄马褂对朱元璋山呼万岁的样子。
王艾觉得有必要让雷奥妮他们见识见识一个纯正的中国春节是什么样子,让他们少闹点笑话,毕竟万里之外的德国有这么一个八千人的小村子过中国春节都过了七十多年了,对这种真爱粉,应该好好呵护不是吗?
可惜,王艾没法给他们找活着的皇帝去,人民共和国打倒一切特权阶级,哪怕又有了,嘴上也是不承认的,所以王艾只好架起了摄像机和数码相机,准备给他们展示一个平常中国家庭的春节。
说平常也不太准确,毕竟全东北的2002年还处于下岗的寒冬之中,十几年后都没缓过来。随便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