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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年幼的孩子,孤零零生活三年,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外面走走,当然欣喜若狂,巴不得跟依纱走。
“艾缇姑姑,我们可以去吗?”
母妃死后,艾缇姑姑好比十七十八的第二个母亲,两个孩子一脸渴望地同时看向她,征求她的意见,尽管心里迫不及待,仍然要得到姑姑的同意才行。
“这………”
艾缇刻意忽略他们期盼的眼神,扣在衣盆边沿的手紧了几分,朝依纱福了福身,婉言相拒:“谢王后的美意,两位王子年幼,从小失去母妃无人教导,生性顽皮得很,奴婢担心他们闯祸,恐怕不能………”
“小孩顽皮实属正常,犯一些小错无伤大雅,沁水院奴才众多,有宫女在旁伺候着,能有什么问题呢?”
依纱浅笑打断她的话,留意到十七十八趋之向往的眼神,话锋一转,说话的语气不似表面看上去那样温柔:“你是个尽责的丫鬟,多年来含辛茹苦抚养他们长大,你的功劳,我记在心里,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你放心,下半辈子富贵荣华,吃穿不愁。不管怎么说,他们始终身为皇室血脉,既然我知晓此事,就不能袖手旁观,礼仪教养,我会安排东宫太傅负责,你得明白他们跟宫外那些贫民孩子不同。你和他们,始终尊卑有别,明白吗?”
她的言下之意是,王子再落魄那也是王子,即使你照顾了他们这么多年,不能忘记身份,把自己当成他们的亲生母亲看待,还得意到替他们做决定,甚至大胆拒绝王后的旨意。
依纱这句话说的委婉温和,传入人的耳里不知为何多了几分震慑力,即便她温柔可亲,贵为一国之母,自带威仪之气。
她的一句话,点醒艾缇,使她如梦初醒。
照顾王子多年,她把自己当成他们的亲生母亲看待,自然而然忘记身份,不由自主替他们做起决定。
艾缇慌张低头,赶紧跪地求饶:“王后教训的是,奴婢谨记在心,不敢再逾越规矩。”
两位小王子见艾缇姑姑突然莫名跪地,从小遭受虐待见惯这样的场面,猜想她可能哪句话说错得罪王后,连忙异口同声帮她求情:“姑姑是好人,给了我们饭吃,保护我们活下来,王后娘娘,如果姑姑冒犯了您,请您不要治姑姑的罪!”
他们由艾缇亲手抚养长大,三人相依为命,和她的感情比逝去的母妃还要浓厚,见气氛不对劲,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她。
他们如此成熟懂事,倒不像几岁的孩子。
“我没有要治任何人的罪,你们放心吧。”
依纱先安慰两个孩子,目光投向跪地的艾缇,“你起来吧。”
“是,奴婢谢王后恩典。”
艾缇磕了两个响头以谢隆恩,在十七十八王子左右搀扶下站起来。
她一手牵一个孩子,拍了拍他们瘦小的手臂,和颜悦色叮嘱:“你们随王后去沁水院,切记不要乱跑乱拿东西,更不得调皮哭闹,要听王后娘娘的话知道吗?”
“是姑姑,我们保证好好听话不闯祸。”两个孩子乖乖地点头应允。
艾缇放心不少,亲手把人交到依纱手里,满脸担心的模样,看上去倒真像他们的亲生母亲一样。
“王后,奴婢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乘上步撵,娜奴半跪伺候依纱身侧,瞄了眼远处依然立在原地目睹她们逐渐行远的艾缇,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出心里的疑问。
两位小王子乘坐后面那座步撵,生平第一次坐软轿,两人兴奋地手舞足蹈,不时掀开帘布探出小脑袋,欣赏附近的宜人风景。
孩子铜铃般的笑声传入依纱耳里,她低头,和娜奴满腹疑惑的脸对视,嘴角微微上扬,“问吧。”
娜奴咬唇,皱眉问:“奴婢不明白,王后您为什么执意带走两位王子?”
她以为娘娘赏赐那名宫女,给了他们新的住处,应当放手让宫女继续照顾王子就是,为什么偏要揽麻烦上身带他们去寝宫?这么做不是要耗费精力照顾他们吗?
依纱沉吟,不知如何向她细说清楚,最终,化作一道叹息:“你呀,与你说了还是不懂,不说也罢。”
娜奴年纪尚小,性格单纯不懂皇宫人心险恶,初时她听闻婢女诉说,感叹她心地善良忠心耿耿,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明哲保身,不管不顾。她的善举,依纱代替皇族感谢她,赏赐她好处,那是她应得的,不过有一点得让她明白,不要得意忘形忘记自己的身份。
那句话,她有意说给艾缇听,艾缇是个聪明女子,只稍加提醒便明白自己的意思,相信今后她懂得恪守本分,伺候王子健康长大。
…………
大漠白天气候炎热,着一件薄纱已叫人大汗淋漓,楼兰王为依纱特意修建的沁水院怡人舒爽,比外面闷热的天气好上许多。
前脚一踏进宫殿,一股夹杂淡淡花香的凉风袭来,吹散满身的汗水。
依纱吩咐宫女伺候两位小王子洗漱,趁这空挡,她净手更衣,换下染上沙尘的衣衫。
摘星楼上,换好衣裳的依纱着一件宽带束腰白纱,玉手轻抚古琴,悦耳的琴声从芊芊十指间传出。
经过宫女的巧手,两位小王子仿佛脱胎换骨,脏兮兮的小脸变得干干净净,凌乱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一身名贵的丝绸衣袍,衬得他们小小的身体凭空多出几分贵气。
“王后,十七十八王子来了。”
宫女领着他们上了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