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热比蔓多年,阿弥是个反应极快的人,立马跪下来,自行煽了两个耳光:“奴婢口误冒犯太后,请太后恕罪!”
她的确是口误,一不小心吐露出肺腑之言,恐怕不经历翰林院侍这事,热比蔓还看不出她隐藏的异心。
看来不管再忠心的狗,也有一天忘恩负义反过来撕咬她的主人,这种以下犯上不听话的走狗,该是时候清理她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热比蔓凌厉的双眼足以杀了阿弥千百次,不过算她运气好,今天她没心思处罚人,等身体恢复好些,再慢慢处置也不迟。
“哀家没有心思管你们夫妻俩的事,有问题你自己找他解决,退下!”
巫竹和突然冒出来的翰林院侍已经足够令热比蔓费神,这个阿弥不识好歹窜出来乱上添乱,以前她的确是自己的心腹,帮她解决不少麻烦,但是她也不是没有得到回报,金钱地位,权利威望,哪样不是赏给她的?除了这些,还给她找了个仪表堂堂的夫君,世间女子们想要的一切她都有了,居然不懂得感恩,跑来她这胡搅蛮缠!
阿弥曾经发誓要一辈子给太后做牛做马,结果短短几个月,权利熏心下逐渐忘记初衷,和热比蔓的嫌隙越来越大,入宫吃了闭门羹,她的心情糟上加糟,怒气冲冲回府。
说来她回去的凑巧,刚下轿子走到府宅门口,便碰见准备出府的翰林院侍,两人当面遇见,翰林院侍没有扭头逃避,小步走上前,文质彬彬说道:“听说你进宫了?”
惊讶他没有遇见自己又选择逃避的方式,阿弥很惊喜,忙不迭回答:“嗯,我进宫找太后说了一会话,没聊上几句太后说她累了想休息,我便出宫回来了。”
“太后累了?她没事吧?”
出于本能反应,翰林院侍脱口问起热比蔓的身体状况,他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连忙用下一句话弥补:“你不是申请休息吗?进宫找太后干什么?”
好在阿弥全心注意力都在他的突然的转变上,没有察觉出他的异常,笑着回应道:“昨天戌时我便出宫了,是其他宫人侍奉太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太后的神态有些疲惫,可能后宫的事务使她操心劳力吧!”
“疲惫?她是不是生病了?可有叫太医看诊?”
昨夜御花园风大,更深露重,寒风刺骨,一定是天气太凉,导致她夜里受了风寒。
说来都是他的错,都是他没有照顾好她,害得她疾病入体!
翰林院侍自责不已,恨不得立刻冲进宫亲眼看看她好不好,纵使心里再着急,他忍着担忧,尽量平静的从其他人嘴里问出她的详细情况。
“生病倒不至于,太后金枝玉叶,要真生病了,肯定叫太医来诊脉,我去时她刚刚苏醒,好像………好像身体不太舒服,宫女们正在给她按摩呢!”
“按摩?”
翰林院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昨晚他一整宿不知节制,害得她身体疼痛,疲乏至极,其实都怪他疏忽大意,哪怕她的态度再差,脸色再不好看,临走前应该问问她的。
她的身体应该很疼吧?才叫人来给她按摩,阿弥说她刚刚起床,那岂不还不曾用午膳?
翰林院侍人站在府宅门口,心早已飞到柑水殿里面去,期间阿弥陆陆续续跟他说了好一会话,他一句也没听,心里想的全是她有没有吃好休息好。
阿弥一心沉浸在他主动跟她说话的快乐上,没有留意到他的失神,兴致勃勃说了一会话,见他没吭声,又问道:“夫君是要出府吗?晚上………你会回来用膳吗?”
翰林院侍收敛游离思绪,摇了摇头,不冷不热说:“我有事要办,很晚才回来,你自己先吃吧,不必等我。”
方才他的主动询问,导致她误以为他们的关系变好了一些,她抱着一丝丝幻想和期待,借机邀请他一起用晚膳,可是得到的回应,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夫君事务再繁忙,也不要忘记准时吃饭,炉上我炖了鸭汤,晚上你回来可以喝一碗。”
阿弥失落地垂下头,纵使心情再低落,不忘叮嘱他注意身体。
翰林院侍一头热扎进热比蔓编织的情网中,哪看得见阿弥对他的真心,面对不喜欢的人,不管她说再关心的话,内心始终心如止水。
“嗯,我知道,夜里天寒地冻,你早些休息,不必等我回来。”
回以礼貌性的话,翰林院侍头也不回的和她擦身而过。
府宅离私塾不远,穿过两条街便到,翰林院是没有直接去私塾,反而去往与之相反的方向,那个方向是首都城最热闹的地方,整条街卖的全是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以及绫罗绸缎。
这时候街上人不多,翰林院侍熟门熟路来到一间摆放有各式精美珠钗的商行,等待店员把他定制好的东西拿出来。
这间首饰行是首都城最大的一家,经营约有五十年,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名气,半月前,他托老板给他打造了一支珠钗,算算日子,今日刚好是过来取成品的日子,他很期待,做出来的成品怎么样。
定制的珠钗他特意为太后打造,经过一番了解,他发现太后喜欢华丽精致的首饰,尤其步摇,要求很是严苛,有时宫里锦绣阁做出来的首饰,未必能博得她的喜欢。
想法出来之后,翰林院侍废寝忘食,冥思苦想好多天亲手画出了步摇的设计图,当他把设计图拿去给首饰行老板看时,对方眼前一亮,大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