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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墙城楼上,相对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身穿深灰色衣袍,年约四旬,另一位着一件墨绿缎面长袍,领口边用青丝绣着名贵的图案,质地上等。
“殿下,您的推断果然没错,楼兰王不仅割去苏来库的舌头,还拒绝苏来库主动示好联亲,苏来库美梦破灭,必定因此怀恨在心,到时我们再………呵呵,那苏来库的兵马必是您的囊中之物!”
穿深灰色衣袍的男人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谈吐中对绿衣男子有几分恭维敬重。
绿衣男子淡淡一笑,扬眉说:“这事儿能成关键还得多亏巴哈大人你,如果不是你在旁怂恿苏来库,让他去楼兰王面前进言,恐怕不达到本王想要的效果!”
“迦索殿下言重了,奴才依照您的安排办事,能成全赖您深谋远虑,足智多谋功劳!”巴哈尔一脸奉承,“属下有种预感,您离王位指日可待!楼兰的天下,必将属于您!”
“这是自然。”
迦索放下棋子走到城墙边,眼眸微眯凝视眼前这片荒凉大漠,脸上一片阴霾,“本王在这个鬼地方呆了整整六个月!养兵蓄锐,静等时机,为夺回江山做充足准备,哈哈,终于让本王等到了这一天!”
巴哈尔紧随其后,继续奉承道:“殿下卧薪尝胆,说明您才是真龙天子,冥冥中连老天爷都在帮助您哪!”
“哼!”
迦索冷嗤一声,举起左手,露出掩藏在衣袖下断结的手腕,眼神阴鸷,“我曾对天发誓,要他双倍偿还断手之痛!我要他尝尝,被砍断手腕垂死挣扎,那种绝望又痛苦的滋味!”
这件事,是迦索心里的一根刺!
皇家的这几个男人,没有一个善类,血液里自带暴戾因子。
巴哈尔不敢再接话,弓腰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到迦索的脸色看上去没那么可怕,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事态皆在您的掌握之中,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你回去之后只需说服苏来库借给我们兵马,其余的本王自有安排。”
“若他执意不愿借给我们怎么办?”
“若他不愿意………”
谈话未终止,手持长矛的侍卫从城楼下匆匆赶上来,走到迦索的耳边细声说了两句,只见迦索听闻脸上的阴霾顿时消散,面带笑容。
“好!”
扭头对巴哈尔吩咐:“你暂且回首都,一切按照本王刚才所说的去办。”
“是,属下告退。”
待巴哈尔退下,迦索连忙对士兵说:“快请法师大人上来。”
“是。”
士兵下去通传旨意,在等待期间,迦索砌了一壶茶,寥寥升起的白烟淡化了他眉宇间的戾气。
半饷,一声声脚步自身后响起,迦索立即起身相迎,含笑道:“半载未见,巫竹法师别来无恙啊!”
来人穿一身黑色法师袍,领口镶金边,布满青筋的手上持着一根镀金拐杖,他头上罩着黑布,看不清脸跟容貌。
听闻迦索的话,巫竹法师发出一道低笑,“半载未见,殿下您还是这么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意气风发?本王如今如同囚困牢笼里的野兽,奄奄一息,苟延残喘罢了!”迦索冷嗤。
“殿下何必妄自菲薄?贫僧至今仍记得当年您与其他八位王子争夺王位的情景,那时的您,可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半年前,老皇帝驾崩,立下的诏书中却未将王位传于任何王子,只让他们互相厮杀,胜者便成为主宰天下的王者。
九王相争,血流成河,死的伤的伤,他胜券在握,原以为能称霸天下,哪知奥古蒙腾率兵攻破城门,他沦为阶下囚,不仅受到奇耻大辱,还因此遭到断手之痛!
回想起过往遭受的耻辱,迦索怒不可遏,这份羞辱,他迟早加倍奉还!
敛住眼底的恨意,迦索侧过身体做出一副欢迎状,“法师远道而来,迦索今昔不同往日,唯有粗茶招待,若有不周,望法师勿要放心上。”
一边说,一边执起茶壶沏了两杯茶。
巫竹法师落座,与迦索碰杯,“殿下真是客气,贫僧乃出家人士,深居简出,过惯了粗茶淡饭的生活,不讲究这些身外之物。此茶,味道很合贫僧胃口。”
迦索瞄了眼他放在身旁的镀金拐杖,心里一嗤,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哈哈,法师喜欢甚好,法师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游历各国见多识广,功德甚高,迦索乃俗人一个,不能与之相比哪!”
巫竹法师反应平平,语气不温不火:“殿下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