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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觉得,这天下贤才,都在哪里?”扶苏提出了一个很大的命题。
淳于越思虑良久,这才道:“草民以为,贤才在野。国家不识英才,故英才遗于民间。”
“如何,这天下贤才,能为国家所用?”扶苏又问。
“自然是天子圣明,众正盈朝!”淳于越有些摸不准扶苏的意思,试探着回答。
扶苏又问:“老师可有策略?”
见扶苏的确是对这感兴趣,要深究下去。淳于越没有再试探,而是大喜过望,正色道:“若想尽收天下贤才,草民不敢想象。但使更多百姓可入朝为国谋利,草民倒有几点意见。这第一,自然是王上不可随心所欲,乱大秦规章制度。这亲近小人不可取,国家自有制度,如何能因人乱法?”
扶苏听着,心中有些古怪。身为大儒,这淳于越怎么一派法家门生的模样,叫扶苏心中好生疑惑。
按捺住性子,扶苏继续听。
“这第二,自然是简拔品德上佳之人。对德行有亏的大臣,予以惩罚。对操守上佳之人予以褒奖。至此,朝中风气改善,自然,朝中大臣引荐之才也不会差了。”
“第三,便是郡县才干之人,王上要多多注意。这些直面百姓,施政地方之干臣治才多有可取。大秦历来强于东方诸国,便是有地方吏员臣僚,勤习政务,治才有术之缘故。”
“至于这第四……臣请网上拨付钱粮,修筑学校。教化百姓,开百姓之智!”说到这里,淳于越已经是有些紧张了起来。看着扶苏,期待着扶苏说出个准数出来。
扶苏闭眼沉思,算是明白了淳于越的心思。
淳于越是做学问的,对官场当然是不明白。可作为大皇子的老师,难道真的对政治一点也不知道?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单单是从学派而言,淳于越自然是儒家的。作为身负天下声名的大儒,他知道儒家在秦国国内的地位并不乐观,在朝中,占据多数的也并非是儒家。虽说在晋阳行在,扶苏早就废除了焚书坑儒那会发布的对于文化钳制的法令,可儒家在秦国内部的发展并不迅速。
相反,因为法家在朝廷中依旧占据主要力量。满朝大臣,莫不是法家门人。就算李斯倒下了,法家在大秦内部的传承也没有断掉。故而,在大秦,不学习法家的东西,不学会如何治政,想要在官场站住脚,就要麻烦许多了。
当然,法家也不是独大。对于分权制衡什么的,扶苏可是用得很是熟稔。
因为扶苏和墨家前代,当代巨子蒙恬蒙月芷之间的关系。故而,墨家在秦国的发展也很是迅速。只是因为墨家门规,故而在官场之上,发展很少。倒是在兵工系统,工部,将作少府,治河等专业性颇强的地方占据熬头。
故而,此番淳于越过来,想要将儒家的主张在朝廷之中推行下去。光是有扶苏的支持是不够的,显然,也要取得法家甚至墨家的谅解。
而今的儒家,可不是独尊儒术后的那个儒家。这时候的儒家,力量着实不甚强大。
故而,淳于越才会提出那些法家子弟也喜欢的东西。历来学术争端都不是单独的,其背后,往往都会牵扯到上层的政治争端。历朝历代,道统之争,那都是你死我活,十分激烈的东西。
只是在扶苏这会,一切都还只是开始。这玩意到还没发展到那般激烈的程度。
“善!”扶苏击节赞叹,道:“寡人之前也有这提议。天下贤才遗落在野,令人扼腕叹息。才能不能用在国家身上,白白浪费,这是朝廷的过失!故而,寡人欲开新建学校,名,国子监!”
“国子监?”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叫淳于越有些不敢相信。
扶苏点头,再一次确定:“正是。寡人打算在县设立县学,由朝廷拨付钱粮,委任学官,每年考核以教化百姓,选贤任能为要。在郡,设立郡学。在国都,自然是设立国学,名国子监!如此,天下遗才,便有了进入朝堂的机会!”
淳于越镇定心神,神色喜悦,道:“王上之意,可是要选贤于国子监?”
“正是。这国子监,我会汇聚天下名师于此。整编教材,聘请名师,开设场地,招收天下学子。”扶苏沉吟一会,道:“每年,县学招收当地百姓子弟入学。县学出色者,入郡学。郡学出色者,入国子监。当然,国子监也可以自行招收天下学子,可以为功勋名臣子弟所设。当然,这所学内容。寡人会好生斟酌,以务实,有效,利国利民为要。当然,寡人一时想的不确切的地方,会交由各大臣查漏补缺,到时候,老师可莫要忘了上书!”
“圣明无过吾王!”一向刻板的老头此时也忍不住拍了个马屁,接着,又有些尴尬道:“只是……草民眼下,空无一职……”
“这个无妨。寡人稍待,便列一分名单出来。为天下学官筹备委员会,我亲自担任主席。老师为委员,再召集相府执宰,天下名师,商讨这学官这事!”
“草……微臣遵旨!”淳于越严谨地一行礼,两相行礼完毕,淳于越兴奋地回去找人查漏补缺了。
扶苏也轻轻松了口气:“这教官可到时候找起来,的确是麻烦了点。不过诸子百家那么多有名望的,再加上许谨亲自出马,不信搞不定!这新设立了一个衙门,算是能够解决一批官员了,还有那些是实在没法资格的……哼哼……”
扶苏想到这里,脑海之中忽然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