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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本庄王之后,当周末乱离,群雄角逐,披冒霜露,栉沐风雨,攻城野战,亲赴矢石,身被创痍,勤劳艰难,危苦甚矣。然后强霸天下,立纲陈纪,建楚万世之基。不幸暴秦无道,不悯苍生,征伐天下,杀人盈野。而今天下一统,诚为幸事,吾顾念百姓,不堪战乱之苦,辛勤尽职,造福乡里。然今奸臣当道,佞臣作祟。不以苍生为己念,迎上瞒下,致使苍生疾苦,百姓弃离。而今以己鱼氏基业尽付公子扶苏手中,共推扶苏为太子,请诛胡亥,新立秦皇,福泽天下,解万民于倒悬…………”
嬴政听着赵高一字不漏,清晰可见地将冀县县令的奏报中的檄文念出,心中暴怒不已。冷冷盯着喧闹的群臣,嬴政只觉得胸中发闷得厉害,脑中一阵阵隐隐作痛。恨不得亲自带兵,直去陇西,亲手将鱼阳古碎尸万段!
“尔等身为朝臣,国之倚助,就是如此无能空食国俸吗!”始皇嬴政一声幽冷质问,盯的众人都是心中发毛。
殿中臣子都是身居要职之人,人数不多,只三四十余,也不虞消息走漏。
听了始皇的训斥,都是齐声拜下:“微臣无能!”
嬴政挥着长袖,有些厌恶地摆摆手。转向几个肱骨之臣,道;“尔等暂且留下。其余人,退朝!”
说罢,嬴政起身走下龙座,回了书房之中。蒙毅,李斯,冯去疾,冯劫,胡亥都是面面相觑。
“丞相,我等还是尽快随陛下去书房。陇西之事,尚需慎重。”蒙毅沉吟一下,对李斯说道。
李斯神情不变,转看有些幸灾乐祸的胡亥清咳一声道:“蒙将军所言甚是,陇西之事。乃是昌平君余孽裹胁扶苏公子所为。为陛下臣子,自当为陛下分忧。胡亥公子,斯此言,对否?”
李斯一双颇为平和的眼眸盯着胡亥,却让原本心中愉悦非常的胡亥感到一股股沉重的压力。面上笑容渐渐收敛,心中隐怒压下,清咳一声,道:“如丞相所言。”
一直保持沉默的冯去疾和冯劫此刻却不等三人,反而先一步起身,走向嬴政书房。
五人来到书房,却发现国尉尉缭子早已到了书房。看到始皇古井无波的脸上已然收敛了怒气,众人都是暗自松口气,转而看到如同阴影立在一旁的尉缭子,一阵不满涌动。国尉虽说是武臣之首,可尉缭子这个国尉在军事职能上被无限弱化,反而是始皇监视天下的一只猎鹰,这个国尉可不遭人喜。
屋外的寺人走出房中,将大门关上。房内之语,除此七人,再无入第八人之耳。
冀县。
萧何而今不再是一介白身,而是以扶苏首席幕僚的身份成为秦朝在册的高级官员。虽说只是一名并无实权的谏议大夫,可论起官秩仍旧要超过陇西一干官员。更何况,眼下在冀县,官秩最高冀县县令也难以企及。
秦陇之地,素来是秦朝腹心,重要之所。而今鱼家伪装扶苏的身份起兵要来诛杀自己兄弟抢夺自己的父亲的位置。行迹,如同叛乱。
鱼阳古自立丞相,尊扶苏为太子,又大肆分封“群臣”。就连萧何也被套上一个御史大夫的帽子,可以说此时萧何得以执掌冀县此处的兵马,还是让咸阳一干人颇为异议的。
鱼家尽起陇西之地的郡兵,又拿出整个鱼家三代的底蕴招募了两万余人。整合起来,兵马超过三万,为图声势浩大,声称十万大军。
而今,这个十万大军正在开拔攻向冀县。
处于鱼家的预料,冀县并非只有驻守当地的县兵。除了扶苏手下悍将期泽三百宫骑没了踪迹,其余步卒两千驻扎冀县,严正以待。
而从咸阳发来的一万援兵三日之后就能赶到。只要萧何能够坚守七日,陇西之变就能被局限到一地而不扩散出去。
要知道,咸阳为了将陇西的消息封锁在陇西这个巴掌大的地方,费去的力气差点没将尉缭子弄疯。
因为陇西之事乱传的更是杀了不知凡几。
因为陇西地处秦国腹地,一向不是眼下秦朝战略主攻的方向。所以,七日之后,中央才能将在岭南的南方边军和在九原的北方边军调来围剿。京师的卫戍军又是要震慑随时都可能因为陇西之事而蠢蠢欲动的山东之地,勉强挤一挤也只有一万卫戍军来支援。
萧何为此,不知数了几次头上的白发。仍旧变不出更多的兵力。苦笑着看向一丝不苟的庆倪。看向西边,忧愁不已。
“陛下对公子已然是关怀备至了。若不能为公子争一口气,只怕陛下再如何偏向公子,朝野风潮一起,也会让那胡姬之子得逞。只可惜不知公子眼下处境如何啊!”萧何心想这般想着。不由回望一眼咸阳的方向,心知那位同僚此刻只怕已然焦头烂额。
鱼阳古纵然私下坐实了裹胁扶苏的罪名,可扶苏此时踪迹不明,“身陷”敌营的状况仍旧让许多对扶苏期待非常的官吏士绅颇为失望。
鱼家起兵的消息传到咸阳,参与决策的朝臣连许谨都没有资格介入。不过令许多幸灾乐祸的胡党成员吃惊莫名的是,最后结果竟然没有一丝对扶苏负面的消息。诏令既下,也只是严密控制消息罢了。同时命令上官牟整军从北地郡西南而下攻向陇西,再就是蜀郡郡尉升职为临洮太守领蜀郡驻扎的京师卫戍军北面攻向陇西。明眼之人一看,都知道这些都是利好苏党的啊。
萧何的思路从这些挪开,目光回到冀县中,开始部署防御事宜。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