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怀疑,皇帝也曾经想过,----祈福灯的事,会是四儿媳派人捣的鬼吗?孝和以前的做法的确不对,她心里恨着孝和也是应该的,但是……,如果祈福灯的事真是她所谓,那也太过残忍毒辣了。
万嫔放声哭道:“她还想怎么样啊?孝和都已经出了家,不能再嫁人,孤苦伶仃了此残生还不够吗?竟然要生生害死她!甚至就连死……,都不给她留一个全尸啊。”哭得哽咽难言,“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孝和啊。”
“行了。”皇帝喝斥道:“无凭无据的,不要胡说八道。”然而等到离开顺德宫,回去以后,却时一阵脸色阴沉,叫来太监吩咐道:“寿宁街的事一有消息,就来回朕!”
查来查去,最后查到附近兜售花灯的小贩。
一检查,全都是偷工减料制造,那竹子骨架纤细不堪,难怪花灯才飞到一半,就从半空之中坠落下来!可是继续往下追查送竹子骨架的人,却没有下落。据小贩说,因为年前几天生意太好,做好的祈福灯被人买走许多,自己怕三十晚上祈福灯不够卖,又来不及做的更多的骨架,所以就在街上买了一些便宜骨架。
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家住何处,只记得是一个瘦瘦的小老头儿。
这让大理寺的人要怎么找?满京城去找一个小老头儿?根本就不可能嘛。
公主府的侍卫们被带进了皇宫,向庆帝详细回禀。
“当时场面混乱不堪,惊慌逃窜的百姓实在是太多,根本拦不住。不过……”回话的侍卫头领身体发抖,咽了一下口水,“原本我们还是护得住公主殿下安危的,顶多不过我们受些冲撞,但是有个侍卫忽然砍了百姓,百姓受伤,又有人喊孝和公主的侍卫杀人,这才让百姓们都把怒火发泄到公主身上。”
“是哪个侍卫做得?!”庆帝震怒道。
侍卫头领回道:“当时混乱没有注意,后来我们一对质,发现喊话砍人的侍卫,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庆帝的脸色阴沉无比。
也就是说,有人假冒公主府的侍卫砍伤百姓,故意让百姓践踏孝和了?!这一切,分明就是一场阴谋!先是有人故意收买小贩的花灯,然后卖便宜骨架,制造出祈福灯坠落失火一事,然后又假扮侍卫,将百姓的怒火引向孝和让她被人踩死!
是谁?是谁如此歹毒狠辣!
可惜有用的线索只有这些了,卖祈福灯骨架的人找不到,假扮侍卫的人也找不到,案子变成了无头案,根本没有办法再继续追查下去。庆帝除了砍了两个侍卫脑袋,处罚了剩下的侍卫以外,再没有任何法子消除心头的怒火,替女儿报仇!
尽管毫无证据,但是凭着直觉,庆帝觉得这件惨祸和靖亲王府脱不了干系,那个邵仙蕙不能再留在京城了。可是无缘无故也不能让老四休了她,要她走,就得让老四离开京城,罢了,罢了,老四早晚也得离开京城的。
----不用再拖了。
庆帝忍耐许久的事终于提上了议程,那就是,----让靖亲王高宸就藩!而在这之前,首要之急是让他交出兵权,不然让一个手握几十万重兵的藩王去封地,那就不是就藩,而是存心分裂半壁江山了。
事情居然很顺利,高宸没有任何异议交出了手中大部分兵权,只留了一支亲卫军。
回了王府,他自嘲笑道:“早晚都是这么一个了局。”
不免有点心酸心寒,父亲根本就没有证据认定祈福灯之案,是自己所为,但是仍旧把罪名算在了自己头上。站在自己这个位置,不论做什么,都会让父亲起疑心、不放心,无论自己怎么做,都逃不过交权远离京城的结局。
最后,便是一死。
父子亲情?皇家根本不存在这种东西。
宁玉熙勾起嘴角,“申大人他们算计的时间很是巧妙,赶得正好,这里头少不得很是辛苦周旋了一番。”慢条斯理的给高宸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想必皇上为了颜面和安抚王爷,还得再停一段时日,才让王爷就藩。”
总不好才让儿子叫了兵权,就急哄哄的,要撵人走,那吃相也太难看了。
再说,对于皇帝而言,没了兵权的儿子就如同砍掉翅膀的雄鹰,飞不起来的,自然不会像先前那样心急如焚,乐得表演一下父慈子孝。
“对了。”高宸放下手中茶盏,淡声道:“让申大人他们把握好时间,父皇让我就藩的日子,不能早、也不能晚,一定要刚刚好。”
宁玉熙正色回道:“是,一定不敢有半点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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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眼下是在正月里,孝和公主又算是早逝,所以她的丧事办得并不隆重,走路过场在公主陵下了葬。皇宫里也不可能为一个公主挂白色,即便是万嫔的顺德宫,也只在小佛堂里设了一个灵堂,用意缅怀女儿。
日子一晃,很快就到三月春光里。
这几个月时间,高宸每天或者在王府里饮酒作乐,或者出门游湖踏青,陪在他身边的不是王妃邵仙蕙,而是夫人宁玉瑶。京城里的人都纷纷议论,靖亲王自从被皇上削了兵权以后郁郁不得志,并且传闻很快就要去封地,难怪如此沉沦颓废了。
有关就藩的事,仙蕙也有不少担心。
高宸回头的封地多半不是江都,因为那里他太多熟悉,有太多的旧势力,皇帝和太子以及朝臣们,都不会放心的。只怕……,多半要去一个偏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