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的心思转了几转,权衡过后,不管事情是不是仙蕙做的,都不愿意为了大儿子的一个妾,无凭无据就去指责小儿子的妻。孰轻孰重,这个不用多想,更何况邵彤云本身就不安分,难说不是她的阴谋。
再说了,仙蕙是皇帝御赐的儿媳,即便真的弄掉了邵彤云的孩子。王府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侍妾的胎儿,去跟皇帝抬杠,跟吴皇后和镇国公府过不去。既然如此,何必再伤了她的脸面呢?等有了证据,再做定夺也不迟,反正人是跑不掉的。
因而开口道:“仙蕙,你先回去罢。”
“母亲……”大郡王妃叫道。
庆王妃瞪了她一眼,挥手让仙蕙走了,然后才道:“我劝你,做长媳就该有个长媳的样子,仙蕙不管是好是坏,至少比你更像一个合格的郡王妃!”
大郡王妃闻言气得噎住,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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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蕙心里不是不着急的,只不过,刚才在婆婆强力压住了。
不然越是慌张,反倒越显得心怀鬼胎。此刻回了沧澜堂,单留了厉嬷嬷,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嬷嬷,你在宫里见得多、识得广,那些宫妃娘娘们,少不得比王府斗得更加厉害。”她问:“你听着,到底哪里不对啊?”
厉嬷嬷脸色肃然,沉默了一小会儿。
“这件事有三种可能。”她很快分析起来,条理清晰,“第一,四郡王妃你在撒谎,背着我偷偷做了这件事;第二,另有其人,借机陷害四郡王妃和邵彤云;第三,邵彤云在撒谎。”
仙蕙点点头,“嬷嬷你继续说。”
厉嬷嬷接着说道:“第一种就不说了。若是那样,郡王妃你也太蠢了,奴婢跟着你倒了霉,那也是识人不清,活该!第二种呢,太乱,王府这么多人,没头没脑的暂时不好琢磨。”语气一顿,“咱们先琢磨第三种,有没有可能是邵彤云撒谎?”
“嗯,我也怀疑是她。”
“如果是邵彤云在撒谎。”厉嬷嬷思绪飞快,并不需要停下来慢慢思考,“那么她害了自个儿的身孕,不合逻辑。这里面就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她的胎儿坏掉了,借此栽赃你一把,其二……”目光微微闪烁,“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仙蕙闻言吃了一惊。
继而想想,又觉得有那么几分可能。
“宫里女人多,是非多,有关身孕的是非尤其花样百出。”厉嬷嬷是在宫里浸淫多年的人,阴谋诡计见得多,说起这些,就好像闲话家常一样熟络,“假如邵彤云是胎儿坏掉了。她不想白白坏掉,想借机陷害你,于是先故意找你争吵,然后自泼污水,接着坠了湖、落了胎,这一切就顺理成章。”
“那若是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仙蕙豁然心惊,思量道:“她为了混进王府假孕,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之前,她不可能预料我也能进王府,一直隐瞒身孕,到底打算做什么?”语气心头一亮,“难道说,她原本是针对大郡王妃,准备设局陷害,后来又改了注意陷害我?”
“多半如此。”厉嬷嬷琢磨道:“毕竟邵彤云看起来不像是个蠢货,她若是身孕好好儿的,就该珍惜自己和胎儿,而不是见四郡王妃你一进门,就特意过来怄气。”言辞犀利反问,“难道她就不怕胎儿有个闪失?不怕四郡王妃你害她?看来胎儿早有问题。”
“不止如此。”仙蕙气极反笑,“她不仅把污水泼给了我,还自个儿不出面,唆使的大郡王妃上蹿下跳的,心思真是太恶毒了。”
厉嬷嬷微微皱眉,“如果邵彤云的身孕有问题,不管是死胎,还是没怀孕,给她诊脉的大夫都撒了谎。找到这个大夫,或许就有真相答案,但是先是事发,大夫肯定已经找不到了。”
仙蕙无奈点头,“这个是肯定的。”
厉嬷嬷又疑惑道:“那个成形的男胎又是怎么回事?若是邵彤云是死胎,这个还好说。若是她根本就没有怀孕,那么……,就得从外头买一个才行。”
仙蕙想了一阵,双目微微眯起,“从外头买个小产的胎儿,需要王府的人出入,这个倒是可以查证一下。
厉嬷嬷看向她,----这个主子虽然年轻,反应却不慢。
她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道:“郡王妃不用急,刚才听玉籽说邵夫人落水时,奴婢已经给了银子,让她出去找人打听了。玉籽以前是王妃娘娘屋里的丫头,在王府里混了多年,自有她的一些人情脉络。”
仙蕙的双眸明亮起来。
忽地觉得,之前进京一趟最大的收获,就是厉嬷嬷了。
厉嬷嬷却没有露出任何骄傲之色,而是略严肃,给仙蕙倒了一杯茶以后,便在旁边小杌子上静坐,等候玉籽回来。
仙蕙也是静候佳音。
希望,玉籽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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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芸轩里,邵彤云哭得梨花带雨一般。
“郡王爷……”她捧着心口,哽咽难言,“妾身坠入湖中吃点苦没什么,可是那个孩子、孩子……”紧紧抓着大郡王的手,“我的孩子啊。”
大郡王微微皱眉,脸色阴沉。
邵彤云哭一阵,诉一阵,拉着他再缠磨一阵,“仙蕙她……,为何如此恨我?她都已经是四郡王妃了,我不过是个妾,她还不放过我,不放过我的孩子。”自己没办法对付仙蕙,让大郡王忌讳才有用,“即便她不念姐妹之情,好歹看在郡王爷和四郡王是兄弟的份上,即便为了你们的手足之情,也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