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又悔又恨。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目光都看向明蕙和仙蕙,颇有打量之意。
仙蕙见姐姐羞赧说不出多话,赶忙接了庆王妃的话头,笑道:“王妃娘娘好东西见的多了,肯赏脸,那是我们姐妹的荣幸。再说,今儿不仅给王妃娘娘添了不少乱,还给四郡王添了乱,我们正想做一双鞋子,报答王妃娘娘呢。”
庆王妃见她聪明伶俐,会说话,目光多了几分满意,“嗯,是个懂事的丫头。”
“母亲,既然已经无事,那儿子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高宸躬身行礼,再次朝着屏风那边客套了一句,“外面的戏马上就要开始,还请诸位夫人小姐尽兴观赏,恕我先告辞了。”
他转身,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走到连廊尽头转弯时,回头看了一眼,----仙蕙?
要不是因为今儿是给侄儿过生,闹剧又发生在庆王府,担心落了王府体面,自己哪有耐心跟一群妇人周旋?罢了,不值当跟一个小丫头计较。
倒是她拿自己给的金叶子出来用,有点蹊跷。方才听丫头说,是因为和几个小姐打叶子牌,压注,可她为何不用银子呢?是没见识显摆金叶子,还是……,若是窘迫的连碎银子都拿不出,那邵家的两房妻室争斗也未免太厉害了。
不过这些念头,在高宸的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对他而言,仙蕙的窘迫,邵家两房妻室的争斗,都不值得放在心上。
很快,他高大颀长的身影渐渐走远。
而大厅里,已经是一片热热闹闹的气氛。庆王妃领头说笑,大郡王妃和舞阳郡主等人跟着搭话,宾客女眷们更是纷纷捧场,尽是笑语喧哗。仿佛刚才的四郡王根本就没有来过,仙蕙根本没有被人误会,只是一场幻梦罢了。
时辰到了,大家皆是纷纷起身,你谦我让的往戏台子那边过去。
出了门,沈氏上前握住了小女儿的手,关切的看了一眼,“跟着娘。”心里有诸多话要说,眼下不方便,只能紧紧的把人带在身边。
明蕙和邵大奶奶到亦是一脸紧张,到现在……,心情还没缓过来呢。
好在之后一直平静无波。
入座看戏,戏班子演得还不错,有插科打诨的滑稽戏,也有热闹的武戏,还有唱词婉转的文戏,每一出戏都表演的颇为精彩。不过在今儿宾客们的心里,只怕还是仙蕙方才唱得那一出戏,要更精彩一些。
做为之前的主角,仙蕙这会儿老老实实的坐在姐姐身边,一语不发,眼睛盯着戏台子上面,心思有点恍恍惚惚的。正在走神之际,忽然间……,先前两次被人打量的奇怪感觉又来了。
她不动声色,然后猛地扭头看去,----还是之前那个中年妇人。
“这位妈妈……”她故意朝那妇人笑道:“替我拿一碟子酸梅罢。”
那中年妇人一语不发,扭头就走了。
仙蕙朝旁边的小丫头问道:“你知道那位妈妈是谁吗?”
小丫头摇头,“不认识。”
邵彤云闻声看了过来,低声道:“二姐姐,你好生看戏罢。”眼里分明有一闪而过的光芒,遮掩过去,“别一直说话,等下大伙儿可都又看你了。”
仙蕙淡淡扫过,没理会,倒是瞧着荣氏往这边看了一眼。
似乎……,她的嘴角微微翘起。
毕竟前世和荣氏母女相处了三年,加上后来又被算计,有些细节,像是烙印一样深深烙在了脑海里。每当荣氏出现这样的表情时,大都是……,她在算计别人,而且有成竹在胸的把握。
许多片段,像是走马灯一样不停晃过。
自己的猜疑,父亲的古怪,荣氏母女的突然消停,以及今儿被那中年妇人连着三次打量,而且还是在不同的地点。究竟有什么阴谋猜不出来,但是很明显,父亲和荣氏母女串通一气在谋划什么,包括那妇人,以及庆王府的大郡王妃!
因为如果没有大郡王妃在其中周旋,那中年妇人,根本不可能在庆王府随意走动。
----他们想做什么?
心下又奇怪,便是他们要把自己给卖了,找人来相看,那妇人又是如何认得自己的呢?她低头,看到身上绿白相间的十六幅湘水裙。再看看在场的小姐们,不是穿红,就是着紫,再不然也是杏色之类的娇嫩颜色。
自己打扮的好似一支碧绿新柳,独树一帜。
----原来如此。
不由轻嘲,这就是父亲特意给自己做新衣裳的原因吧?心口堵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她心中又愤懑,又难过,强忍着情绪勉强看完了戏。
等戏台子一散,今儿来赴宴的客人们便互相寒暄,互相客套,然后渐渐散了,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庆王府。
上了马车,走了一段儿,明蕙才敢低声说话,“天呐!今儿可真是要吓死我了。”忍不住搂住妹妹,“还好你反应机灵,好歹把金叶子的来历给解释清楚。不然……”连着呸了几声,“呸呸呸!过去了,过去了,不再说了。”
“没事的。”仙蕙拍了拍姐姐的手,心不在焉。
----真正的大事只怕还没有来临。
明蕙又着恼道:“我真是没有想到,那位……”指了指邵彤云的马车,“她怎么能那么坏啊?若是在家里拌个嘴也还罢了。在外面,居然也不给你留一丁点儿脸面?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