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景花苑对面树荫下的长凳上,一身黑色运动装,束腰戴帽,运动鞋也是黑色的,两侧点缀标志性质的深紫花纹,帽沿下一张清秀的脸,可惜再清秀也掩不住一副中年大叔的尊荣。陈天戈是照着地图坐公交到这儿的,没麻烦那哥俩车接车送,再说自己没打算用敲门递名片那种方式就不能麻烦老杜老孟。
想不通周围抱一起乱啃的小屁孩儿怎么能忍受屁股下石凳冰凉的温度,他没忍一会儿就想着蹲上面,看看周围又不好意思,就脱一只鞋垫下面坐着,根本没考虑这样做还是相当于踩上面了。反正自己屁股不凉,也没人关注,都一样。区别最大的就是身边没个抱的也没个抱自己的,好几次有成双成对的过来一脸同情。看着他抱头、仰头坐卧不安的劲儿就知道是失恋了,在这里回味曾经。
陈天戈本来想着早点来,凭手艺正规的踩踩点,结果转一圈自己都晕了,进去过小区好几次又出来好几次。太特么大了!好歹找见是那间房子了。看着进进出出的学生样住户就知道租住的学生不少。高校区都这样,跟长治比无非是民房变住宅楼了。“师父,祖师爷教的那些不管用了。”人家根本就不是院子,也没有围墙,就连铁栅栏都没有,纯粹开放式的特大小区。有的只是高层每隔几栋和别墅每家都有的摄像头。
“同学。很晚了,回宿舍吧。都会过去的。”
“同学,你该说大叔别在这装嫩了。”陈天戈起身往天桥有去,没管后面四五个女孩子唧唧哇哇的笑声和打闹声。她们肯定不是好心,估计也不是偶遇搭讪,一个女孩子还可能,四五个真指不定是打赌试胆子或者八卦的想听故事,当然从此后出双入对也不是没考虑,四五个一起出来就知道都属于闲置资源。
居民来往的路存在于小区内却又像城市道路,区别也就是窄点没有划线。陈天戈双手揣衣兜里,帽沿甩动着越来越低,行走时总不时里外穿插,像是随音乐律动其实他默记着下午看过的摄像头,借树荫尽量掩藏。四月中旬的武汉,树冠已经郁郁葱葱了,路灯照不透树枝树叶,地面上的光影斑驳陆离。
深夜十一点,小区里往来的人已经很少,天气适宜尚不到乘凉的节令,人有遵循习惯的本性,不是夏天绝不乘凉。陈天戈爱死人们的习惯了,蹲在离冯立萱那间别墅最近的一棵大树里还能悠闲的抽烟。他考虑过冯立萱刚出来没多久,她家的摄像头应该还没启用或者已经废了,但恰巧的是她家墙外草坪临路口路灯上的摄像头覆盖着整面墙,另外一边邻居家前后墙角都装有。不得已只好在摄像头的尽头上树,再从树冠连续跳过来。想来祖师爷当初的燕子三抄水也没这样用过。
冯立萱家里已经有半小时没透亮了,进入深睡眠也该差不多了。陈天戈飞快的在树枝上向树梢渡着碎步,动作像漂萍过水,身体随树枝上下晃动,分不清是谁借谁的力。突然双膝弯曲,借树枝上晃之时瞬间伸直弹起,而身下的树枝还如刚才一样晃动,稍微改变的幅度没带起一点声响。双手勾着上面的树梢,双腿微摆甩向屋顶。双脚落在屋顶时,树梢也节节从手里慢慢脱离。这屋顶不算一层也不算二层,好在高过了路灯摄像头,半拉的高度突兀出来,坡向与主屋同向。陈天戈快速通过屋脊,身体靠近主屋外墙时回头环顾一圈,然后半蹲屋脊上,两指指尖夹着吸光的暗黑色刀影,顺刀背在主屋通风口的栅栏边滑过,每有阻挡即换边。然后指尖夹着刀影从通风孔伸进去,成九十度点进刚才阻挡的位置,手指用力,就听到轻轻的嘎巴一声。很快通风栅栏被手指勾着放进去。
别墅装饰是简洁大方,轻快明亮的主格调,能看出冯立萱是个阳光外向的性格。书房里堆放着打包成装箱记录着数量,不知是刚搬来还是准备搬走,电脑也是装箱的。楼上有三个卧室,陈天戈进去后一览无余,衣柜、床,床铺上只有棕垫,尽管很干净也是很久没住人了。客厅电视还有余温,茶几上整齐的摆放着水果盘和零食,零食的包装即便留半拉也都封了口。垃圾桶里有水果皮和干果壳,茶几和地面没有残渣。这闺女过的很严谨,不知是原本如此还是八年的改造。估计是改造的,也或许早年的印象不准确。这也是今晚陈天戈走一遭的原因。人的生活习惯基本能反应他(她)的性格和做派,细节上的关注到位了甚至可以看出人性人品的优劣。卧室门没有上锁,不设防的本性没有因为吃怎么大的亏而改变。薄被下蜷缩的睡姿还是胎盘里的姿势。
“身材不错!”陈天戈莫名的脑海里闪过冯立萱的睡姿。原路返回,出去通风栅栏用手指在原来崩开的点使劲捏住,恢复原样。用同样的方法离开小区。回到酒店将近凌晨一点了。
随后的连续几天陈天戈都在冯立萱外出的必经之路上转悠,一身装纯的打扮倒也没引起闲人的注意。
武汉古玩市场集玉阁。
“几天没见着小陈了,该不会出事吧?”孟建军掩饰不住眼神里的忐忑,他不知道陈天戈对冯立萱是什么立场,若冯立萱出事他所做的脱不干净。
“出屁事!放下你的那点小心思吧。我觉得他们三家呀应该是民国那时候的关系。要不小陈一直说是老辈老辈的,估计是亲戚也因为离散了不怎么亲。长辈又让他过来看看,他就是了解了解给长辈个交代。”
这时候陈天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