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白受了罪,却失算了。
事实证明,他说到做到,就连贺峻都不理会她。
血还在流,她觉得越来越冷,眼前也越来越黑,黑暗里有道血色的大门为她打开了,那是无间地狱吗?
明玥跟徐盏去了他的工作室。
好像外面什么地方都没有他那里舒服,现在是春天,他工作室外面花团锦簇的开了不少花,看着心情都要好起来。
给了她一小杯酒,他笑着说:“你也许更需要这个。”
明玥接过来抿了一口,辛辣的刺激顿时让她有种重返人间的真实感,“谢谢,不过要是再来一大杯就更好了。”
徐盏看着她摇摇头,“酗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不酗酒。”她手撑着额头,微卷的长发落在了手背上,丝丝缕缕的全是牵绊。
徐盏看着,眸子不由得变深,随即他把头转到了窗外,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
屋里响起明玥淡淡的声音,“我想我和沈良夜可能掰了。”
徐盏的手一顿,手里的咖啡差点泼出来。
他借势喝了一口咖啡,等着嘴巴里的苦涩香气弥散后才说:“他为明玉的事为难你?”
“没有,他只是知道了真像而已。”
说完,明玥也站起来,她走到了徐盏身边,看的却是外面开的热热闹闹的花树,柔声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徐盏是个心理专家,他从不觉得病人的话奇怪,相反的,不管病人说什么他都放在心里仔细的分析。
明玥没头没脑的念了一句诗,倒是让他心口一窒。
这两句出自晏殊的《蝶恋花》,诗词之间流淌着淡淡的哀愁,对酒当歌,落花满地,时光流逝,曾经的美好都消失不见让人惆怅。
明玥这是要告别过去,彻底跟沈良夜分开吗?
既然分开,可为什么又有旧燕归巢之说?忘记过去珍惜眼前,那这个眼前人又是谁?
不过惊骇也是一瞬间,徐盏很快就释然,他有些自嘲的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做起白日梦了?
明玥很快就把一小杯酒给喝光了,她笑着问徐盏要,他却坚决不给。
明玥忍不住撒娇,“徐医生,一杯酒而已,你放心我喝不醉的。”
“谁要喝醉?”叶子菱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一堆好吃的。
明玥看到她有些意外,“你今天不上班?”
叶子菱看到她今天的装扮不由得啧啧两声,“穿的可真仙。我本来是要到医院找师兄的,听说你们走了,就赶了过来。师兄,给我杯咖啡,我买了蛋糕。”
明玥帮她打开,全是高热量的甜点,也真难为她光吃不胖。
徐盏不由的皱起眉头,“谁又惹你生气了?”
明玥一问才知道,原来叶子菱是生气才爱吃甜食的,要是平时她基本不沾。
她明显的不想说:“没谁。给大姨妈补充能量不行吗?对了师兄,你去见过明玉了吗?”
徐盏看了明玥一眼,显然觉得她的问题问的不合时机。
但是叶子菱却不以为然,“你遮什么?玥玥本来就该知道。”
说着,她指着徐盏说:“那个明玉挺不简单的,她一口咬定杀人的不是她而是死者的同伴,而现场的凶器上确实也没有她的指纹,她可能脱罪,所以警队才请师兄去盘问。”
明玥皱起眉头,“她说的是真的?”
叶子菱摇摇头,“这个还真不好说,要是她,那么杀人的手法残忍,绝对不是自卫那么简单。但是她把自己当成人证,直接指控凶手同伴杀人她就变成了受害者,理由可以是分赃不匀,倒是也成立。”
明玥觉得还是小看了明玉,她看起来挺蠢的,干的事儿不过脑子,可是每每到了关键时候她胆子大的又骇人。比如十几年前把她给推下雪窟窿,比如这次的嫁祸杀人。
这点孤勇的智慧,明玥一辈子都比不了。
徐盏一直没怎么说话,等她们俩个说完了才说:“应该不是明玉干的,尸体我见过,伤口的深度长度都不是一个受了伤害的女人能做到的。但是不排除明玉对凶手的心里干扰,但是单凭这点,要定她罪很难。”
“难道就这样便宜了她?”叶子菱一向嫉恶如仇,十分的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明玥倒是坦然些,“希望她能吸取教训好好做人吧。”
正说着,叶子菱的电话响了,接完后她哈哈笑起来。
“说教训教训就来了,明玉流产了,因为大出血伤到子宫,以后是再也不能生了。”
明玥去拿蛋糕的手一顿,这个她倒是不知道,现在看来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什么时候的事?”明玥还是问了一句,上午去的时候倒是看着她气色不错,不像是流产的样子。
叶子菱本不是个八卦的人,可因为明玉这人太讨厌了,不说她对明玥做的那些事儿,就是案发后她对着警方的那些不配合已经让叶子菱受够了。叶警官是个磊落的女汉子,最看不得那种娇滴滴离着男人不活的女人,而明玉恰恰是把这点发挥到了极致,所以才引起了叶子菱的不满。
“就是不久前的事儿。她去拉扯沈良夜给踹了一脚,又因为受了刺激当场自残,用肚子去撞桌子,结果当场就大出血。最可笑的是她一直嚷着要见沈良夜,结果你男人不接她电话,最后她爸爸来了才给劝下,却延误了最好的医治时间。”
明玥捻着指尖的奶油出了神,看来这次沈良夜是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