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还好我的烧鸡没掉地上,不然跟你没完”夕阳将少女白皙的脸庞映得微微泛红,她气鼓鼓地说,“哎,我被你的马吓着了,你得负责”
“负负负负责”公输零的舌头捋不直了。
“嗯呢”少女说着就轻飘飘地落上驾驶位和车厢间的踏板上,用理所当然又顺理成章的口吻说道,“我和搭档走散了,转了好几圈都没找着,腿好酸,你搭我一程,就算扯平了。”
语毕,她在踏板上坐了下来,继续啃着烧鸡,细嚼慢咽起来。
不知是那烧鸡香气撩人,还是少女秀色可餐,公输零不住地吞咽口水。他注意地看着,觉得她好生厉害,啃完一整只焦黄油腻的烧鸡之后,别说脸上,就连嘴角都没有一油渍,仍旧唇红肤白,完美无瑕。
扔掉鸡骨架,少女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两下嘴,用挂在腰间的手将手上的油腥擦拭干净后,似乎这才发现赶车的人在看着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饿了好几天了,不然肯定会分你一只鸡腿的”
少女的声音如夜莺在林间婉转,公输零的脑袋也不震荡了,反而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跟少女讲话,望她多说几个字来听。
“不不不不用的,我不饿。”公输零摆手道,“你吃,你吃”
少女被逗乐了,“咯咯”地笑了几声,用指尖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而后道“什么你吃,我看你是口吃吧”
公输零生平第一次有了“羞赧”这种情绪,脸涨得通红,他的脑袋随着少女指尖一,像是被施了“眩晕”似的,不仅失去了身体行动力,连语言组织能力也一并被掠夺了去。
怔怔地,答不上话来。
直到少女问他“你们驾着马车,打算去哪儿”,“眩晕”才得以“净化”。
“去稷下”公输零一口答道,像是要弥补之前的“不会说话”,他一股脑儿地说,“去稷下学院,我要拜入墨子门下,学机关术”
“稷下学院。”少女轻喃着,望向与落日相反的方向,她绯色的双瞳在逆光中闪耀着,燃起星星之火,她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真好那里一定有很多很厉害的人,有很多很有趣的事吧”
“应该吧。”公输零说。
少女不再说话,倚靠着车门,风儿轻轻吹着,她飘扬的青丝渲染成了夕阳红。
公输零驾着车时不时地偷看她,又行了两里路,他才鼓起勇气问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李裹儿,”
少女大大方方地伸过手来。
公输零不懂这项“握手礼”只是觉得她的手指细白得像葱段似的,煞是好看。
少女见对方无动于衷,僵在空气中的手悻悻地缩。
“跟木头似的”她道。
公输零只是干笑,岔开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一个从刚才他一直在想的问题“李裹儿,为什么你能让马车停下来”
少女的语气依旧那般理所当然“因为我长得美呀”。
公输零深以为然。
“木头,我能进去坐坐吗”李裹儿身上罩着件鹅黄色的斗篷,她紧了紧领口,说道,“外面风吹着,有冷呢。”
车厢内能活动的空间极为狭小,即便是困极了也不能平躺,得上身靠着书,下身双腿屈膝才坐得下,也至多能容下两人。
但公输零还是开了车门,只是叮嘱道“我阿姐也在里面,她身体不舒服。”
“好,我会注意的。”
李裹儿朝他嫣然一笑,那一笑,让他仿佛看到了一树树的花开。
在哪里呢
公输零将道路看尽也找不着,直到后来他偶然听得了一词,方知那是心花怒放。
李裹儿开门钻了进去,她斗篷后背上那团图腾中的红色小火龙像是活了过来,蹿进了公输零的胸口,使他整个人从内而外地烧了起来。
他赶紧转头,坐正,装作专心赶车。
待天黑透的时候,马车驶到了一家旅店门口。
五天来的荒无人烟之旅,让公输零在看到房屋里亮起的灯火时热泪盈眶。
他一打开车门,李裹儿就探出头来,略带担忧地说“木头,你姐姐好像不行了”
公输零伸手往黄月英那一马平川的胸上一放,心跳还在,但十分微弱。
“我安顿马车,你抱她进去”李裹儿道。
“嗷嗷”
公输零一把抱起黄月英就往旅店跑,三两步上了台阶,捶门大喊道“开门,开门啊”
少顷,门打开了半扇,里面的人前脚一踏出来,就骂道“门敲坏了,你赔啊这可是正宗的红木”
公输零立马反驳道“你骗人这只是抛光刷了红漆的松木”
“嘿”
这人吆喝一声,他的长相毫无特,平平无奇,穿着打扮应该是店里的小伙计。只见他挽起了袖子,歪着下巴道,“咋地存心找茬是吧方圆百里就这一家旅店,就问你住不住”
“阿丑姐就死了,你还在问我住不住店”公输零气得遭不住,一脚踹开另外半扇门,跨进店内。
小伙计拦不住,只是愤懑地念叨“今天撞邪了,来的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他挑灯检查了下门,确定无损后才进去招呼,“这个儿,厨房就剩俩干馍馍”
小伙计顿住了,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公输零怀里的黄月英身上,伸手在她皮肤上一摸,指头上就沾了几颗砂砾状的物质,舌头一舔,是咸的。
“这都已经严重脱水了你兜着,我去兑碗盐水过来。”小伙计说着就钻进了厨房,没多时就捧着碗盐水出来,配合着给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