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是什么群众集会,但仔细一看这些群众可不一般,比如其中一人打了个喷嚏——正常人打喷嚏会紧闭双眼,他的眼皮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眼睛睁的大大的,喷嚏打下的那一刻,眼珠子夺眶而出,被筋肉连着吊在两个血窟窿下面,随着身体晃来晃去。
更别提那些像蟒蛇一样张着血盆大口的人了,在这广场上随处可见。
广场边上的高楼上,李东星感慨道:“这里是‘渔民广场’,每年的渔火节就在这里举行,你们没见过,那是我们清平村一年一度的盛事,可热闹了,连南海郡郡城的人都跑来看呢!”
“现在也很热闹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上楼来的公输零喘着气道,“你看,底下人这么多。”
李东星瞪了他一眼,愠怒道:“这能一样吗?”
公输零不置可否,用袖子揩着额头上的密汗,走到黄月英身边,说道:“阿丑姐,村西的人基本上都在这儿了。”
这也是李东星告诉他们的,清平村从山崖顶为界,左右两边划分为村西和村东——事实上,这所谓的村西一点也不比“城西”小。
黄月英“嗯”了一声,双手伸直,身心朝下,慢慢地抬高。
李东星见这阵仗,明白了过来:“你是法师?你、你要做什么?”
听着黄月英嘴里嘀咕着她听不懂的“咒语”,李东星更慌了,想要上前阻止被公输零拦了下来,她挣扎着大叫道:“不准你伤害他们!我不准你那样做!”
即便李东星在女生中个头算高,力气算大,与男性在力量上还是有较大的悬殊,论她如何使劲儿仍旧挣不脱公输零的桎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月英抬高的双手猛地降下。
广场上歪歪扭扭的人也随着她的这个手势顿时全体趴下,有的人贴在地上,更多人贴在前者的身上,变成了一张人砌成的千层饼。
公输零见施法完成,这才松开人。
李东星赶紧扑到栏杆处往下看,同时高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黄月英道:“限制他们的行动,仅此而已。”
见李东星仍旧一头雾水,公输零解释道:“是引力法术,相当于把那些人吸附在地面上,没法动。”
李东星听他这么一说,瞪了一眼,掉头往楼下跑去。公输零想要拉住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姗姗地收了回来。
黄月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有几分相像,不是吗?”
“嗯?”公输零转身看着她,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我说,李东星和李裹儿小姐有几分相像。”黄月英如是说。
公输零笑出了声:“都姓李么?”
黄月英看着已经跑到广场去查看那些活死人的李东星,好半会儿,才道:“走吧,我们也下去看看。”
公输零却思考着黄月英的话,他真没觉得李东星有哪个地方跟李裹儿相似,硬要说的话——大概是生起气来的时候吧,都喜欢瞪人。
只是李裹儿要是瞪他,他便会心头一荡,李东星瞪他,他只会觉得——这丫头咋动不动就生气,有完没完?
想起李裹儿,公输零便觉得很难受,自从她单独去了魔道学院就很少见面了,见了面也没给他个好脸色,说话一次比一次狠!跟钢针一样扎在他胸口,也许真像英布说的那样,他是个受虐狂?
裹儿虐我千万遍,我待裹儿如初恋?
公输零想着就觉得好笑,不管怎样,他只希望李裹儿能够平安,再没有其他的奢望了。
两人下了楼,到了广场。
李东星将她的熊和包放在了广场边上,致力于将那些贴在别人身上的人拉下来,看上去十分费力,拉出一截就歇几口气,见杵在一旁的公输零赶紧招呼道:“烦人,过来搭把手!”
“嗷。”
为了不遭人瞪,公输零很自觉地过去帮忙,两人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让这些活死人每个都能占一块地面。期间,黄月英又是给活死人把脉,又是将舌头拉出来,必要时还趴人身上听胸腔里面的响动。
李东星忙活完了,就看到了这一幕,她问道:“法师,如何?你看出了什么症状没有?”
黄月英离开了那人的胸膛,又撩起上衣看了一下肚腹,这才说道:“他们确实还活着,只不过已经没有了思想,连一些本能都不具备了。”
“还有救吗?”李东星小心地问道。
黄月英只道:“对症下药,这个症状我没见过,要研制出解药来,恐怕得多花些时日,就怕他们等不起。”
“什么意思?”公输零问。
黄月英道:“他们似乎只对活物有食欲,大部分的人肚子已经瘪了下去,甚至有超过十天未进食的人存在。”
只有公输零知道,要是让他阿丑姐一个人呆着她可以十六天都不吃东西,所以黄月英很清楚人在饥饿下的状态。
李东星闻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将包包递给公输零,自己抱起大熊,往前走了两步,示意两人跟上。
公输零扛着包包跟了上去,并问道:“这是去哪儿?”
“去我的秘密基地。”李东星说,“我也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去煮点咸鱼稀饭来喝。”
黄月英却道:“你们去,我再看看,找出传染源。”
“不行,法师得跟我一起。”李东星偏着脑袋说,“我有个朋友,想让您看看,她病了好久了。”
“感染者?”黄月英问。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