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洞穴中散发着腐臭的味道,我们三人鱼贯而入,我打着火把走在最前面,白霜居中狗蛋殿后,顺着溶洞向前走去。
“老李,这洞窟阴森森的,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墓道啊!小时候听老人讲盗墓的故事吓小孩,说是墓室中有僵尸和阴鬼,还有各种机关暗箭,盗墓贼想要拿里面的财宝,但是都是九死一生,大多时候都是无功而返。”狗蛋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声音在洞窟中发出了嗡嗡的回响。
我看了看岩壁,停下来说:“怎么会是墓道,你看这洞壁上,除了黑色的岩石就是青苔,不像是人工挖掘出来的。再说这荒山野岭的,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是小土丘。此地山峰也不汇聚,而且没有流水,古树遮天,龙怕凶顽,穴怕枯寒,就算有龙脉,也是一条死龙,是大凶之地。”
“大凶之地,是不是有血光之灾啊?”白霜吃惊的问,狗蛋噘着嘴说:“你别听他瞎侃,前几年和我一起当伙计的时候,整天拿着一本破书看,神神叨叨的。现在是共产主义了,谁信还风水。”
我摇摇头说:“不论到了什么主义,这活人要选宅,死人要择穴,免不了用到风水之术。现在讲科学破迷信了,但是风水破不了,这门学问大着呢!山有山龙,水有水龙,寻龙证穴,处处用的着。”
“得了得了,赶紧走吧!再出不去,没有吃的就要饿肚子了,我可不想一直留在这里。”狗蛋急不可耐,火把已经熄灭,我打开了手电,三人沿着阴冷的洞穴走着,脚下发出嗒嗒的声音,黑影在岩壁上晃动着。
走了十多分钟,我听到有流水声,狗蛋和白霜也是大喜。只要有流水,就说明这里和外界相通,钻过了一道三角夹缝,一个倾斜的陡坡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陡坡上布满了红色的钟乳石,像一株株的珊瑚树,巨大的岩洞上面嘀嗒着水,溅在钟乳石上水花四散。
我们手忙脚乱的爬上了陡坡,发现竟然是断崖,流水声正是从断崖下面发出来的。一条瀑布从断崖上流出,跌落到了万丈深渊之中,发出了惊天巨响。
我用手电照了照,发现断崖上有一道陡峭的天梯,都是用青石砌成,历经沧桑岁月完好无损。如果不抓着绳索,谁也不敢爬这种阶梯,一旦失足将会被摔的粉身碎骨。
“他大爷的,这是谁修的台阶,这么陡峭是给人走的嘛!只有鬼才会走这种路。”狗蛋大大咧咧的,一只脚放在上面就要试图攀爬,我急忙拉住他骂道:“你个狗日的,想要摔成烂泥吗?”
“老李,我觉得这台阶有些邪门,我们还是走别的路吧!”白霜眼睛看了一眼吓的背过了身子,我也正有此意,这天梯确实不寻常。但是我们三人在周围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的出口,似乎天梯就是连接岩洞和外面的唯一之路。
我们三人全身疲惫,这几天一路颠簸,风尘仆仆的跑到瓦屋山,结果就掉到了这种地方。岩洞里面没黑没白的,也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分不清白日和黑夜。前夜狗蛋和白霜在帐篷里眯了一会儿,而我最近几乎没睡过觉,上眼皮不由自主的往下耷拉。
狗蛋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铺开了羊毛毡,我们拿出干粮随便咬了几下,灌了几口凉水,打算稍微休息一会儿再走。
白霜坐在地上双腿抱着膝发呆,狗蛋斜斜在地上蜷缩着,我本来要劝白霜让她不要担心,但坐在地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岩壁慢慢的扭曲,我的眼前出现了苍莽大山,怪石耸立,白雾笼罩着洞窟,狗蛋和白霜不知到哪里去了。
洞窟里蒿草和人一样长,我踮着脚望远方眺望,大雾朦胧,看不清十米之外的任何东西,只能看到身旁合抱的参天古树,伞盖大的树叶遮天蔽日,草堆中虫子乱叫,长蛇环绕着树干攀爬。枕头大老鼠满地乱跑,秃鹫血红的眼睛盯着草丛。
我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光着脚,脚下的土地是坚硬的毛皮,一根根黑毛又粗又长。我伸手拔了一根,毛囊有黄豆大小,一根毛就有一尺长,上面带着倒刺。
树林中怎么会铺着毛皮,而且所有的大树都长在毛皮上,实在是太古怪了。无意中,我看到自己穿着白色的裤子。再一瞧,身上竟然披着麻衣,我一摸头顶,我的天啊!头上戴着孝。这披麻戴孝难道我在坟地里不成。
“梆……梆……梆……”闷沉砍树声从远处传来,我顾不得脚下的路面,光着脚沿着黄色的小路往声音的方向寻去。
树林中挂着黑绳,每根黑绳上面都打了四个碗口大的绳结,高高低低的垂着,好像是某种诡异的巫术。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麻绳像长蛇抖动着,四个绳结在麻绳上移动,仿佛爬在树枝上的甲虫似的,带着神秘的诡异和阴冷的邪气。
山林间白蒙蒙的雾气飘动,几只布谷鸟咕咕的叫着。我没有理会麻绳的变化,双手左右分开麻绳往前行走,离砍树声又近了不少,估计再走几百米远就能见到砍树的人。
麻绳变的像大腿一样粗,而且绳结竟然有脸盆大的,密度增加了三四倍,我几乎是用尽全力往前面挤,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鼻子上的汗珠接连滚落,心里更是没底,说不定再向前麻绳会更粗,绳结会更大,到时候穿不过去,就会被绳子夹死。
“白霜……,狗蛋……,你们在哪里?”我扯着嗓子大喊,没人回应,砍树的节奏均匀的传来,四周的绳结摇晃着,白雾依然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