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夏临渊老是做梦,有好的,有坏的,有的醒着还记得清清楚楚,有些一睁眼就一点都想不起来。
多少与时应棋有关,梦越是真实醒来后夏临渊心里就越不舒服,为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夏临渊知道这样没有结果,这是一条死路,很危险。有一天突然就这么开始疼,就像生病了一样,特别是冷天下雨和晚上的时候,感觉哪里都疼,骨头一节节的疼。这样的情况在夏临渊小的时候出现过一次,那次是在他母亲离世的那一年,很久很久的折磨,从一块石头从他的骨头缝里慢慢的磨成沙,慢慢的把他埋葬,所以夏临渊实际上已经死去,既然死了,现在怎么又开始疼了呢。
后来桂蓬莱实在是看不下去,找人请来郎中,看了看,也说不出什么问题,只说是劳疾所致,多休息就好。这下终于有个正当的由头把夏临渊取代下来,这样对谁都好。桂蓬莱找人把他送了回去,拿了一包银子给他。走的时候才说:“找个人来照顾你吧,有些事都是因果循环,你以后好自为之。”
因果,大概都有报吧。
时应棋是因还是果。
最先发现夏临渊不见的,是史家小厮,来请他去史府,因为史家小姐生辰。
当日来客很多,往年不会这样,因为今年还是有些不同。
时应棋一早就来了,这些日子他原本就和史家走得很近,早先就让人去找了一匹上好的绢布。
带了栖春,现在她能说好些话,之前就告诉她来看夏临渊的,所以这天她很安静很乖。
好些人都在等夏临渊。
可唯独他没有来。
“小姐,该换衣服了。”先前那小厮把夏临渊的消息告诉史玉兰之后,到现在史小姐都没动过。
“不用了。”下人来来回回问了好多遍,里面才传出这么一句,不用了,什么叫不用,今日主角就是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这样的事。
没办法,请来少爷--史禄阔,从小史小姐最听他哥的话了。
这件事从史禄阔的嘴到时应棋的耳,并没有多长时间。
主要是史家小姐弄得挺厉害的,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这件事,虽说大家小姐没有那种泼妇一般闹死闹活。她就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不说话,这样更急人了。没事坐在那里拿着个手绢就开始哭起来,不少人都猜测这史家小姐是不是和夏临渊有些不可告人的事。
史家该请的人都请了,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史小姐就铁了心了,这世间男子那么多他就单单看上了夏家这小子,气得中书令也是牙根痒,恨不得找人杀了那小子。
几天后,时应棋带着一小厮,来史府探望史小姐,没有通知史禄阔,拿了些点心。只这几天不见,史小姐面目发黄,见起来的确没有什么精神,也没有收拾,确实不如之前。说实话时应棋并没有想到史家小姐会如此看重夏临渊,看了两眼,时应棋便离开了。
看着史小姐的样子,突然便想到了左溢,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由于李思雨的事,左溢大病了一场,之后就再也没有与他见过。
想着便去了大将军府,只在转角的地方便叫停了马夫,又只是看了看,便叫马夫赶车回家,谁都不知道时应棋在想什么。
回府后,吩咐老仆些琐事,与三四个仆从,便出了城,朝那个方向去了,也没有人知道。
城外秋风瑟瑟,城内勾心斗角。
一小包蜡纸包好的粉末,经手好多人之后,最终由人带进了宫城之内。
秋天收获结果的地方,既是生命的结束,也会是生命的开始,恶意的种子,被有心的人悄悄的埋进土里,挨过漫漫寒冬,春天会在哪里发芽,在哪里生根。
抬眼整个皇城,处处都是恶意的种子。
四皇子眯着眼,望着远处,远方的路很长,往那边都一样,在这里,没有退路。
退就会死。
进也不一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