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心喜不觉路途长。打发时间也是如此。秦忠良和宝拴、大棱三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太阳坠入了西山。
秦忠良告别宝拴,和大棱一起走了出来,各自回家。吃过晚饭,秦忠良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考虑着宝拴和大棱两人说的话,觉得有点道理,忽然又觉得不合时宜;他把二者做了比较,想从中优胜劣汰,但都很难做出决断。按他们的想法干,也许能使粮食产量上去快一些,但风险太大,责任太大!真的那样做,也只能秘密进行,对内不对外,但谁又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守口如瓶不往外说呢?不能。千万不能!这是大是大非问题,是走什么道路的问题,不能轻而易举贸然行事,还需三思而后行!像现在这样干,是便宜了那些偷懒耍滑的人,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卖力实干的。就这样干!上午的会议大家的积极性也上来了,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简直像得了疯狂病一样,又是跳又是唱的。不!不能说他们是得了疯狂病,他们是改变大秦庄面貌的生力军和主要力量,没有他们的支持和主动参与,一切将无从谈起,举步维艰。年轻的小伙,年轻的姑娘,我的兄弟,我的姐妹,你们信得过我秦忠良,我要和你们一起发扬大寨人战天斗地的精神,大干!大干!促进大变。
秦忠良思考着,比较着,规划着,设想着,慢慢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灵气是不是精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人是需要精神做支撑的。精神崩溃,意气消沉的人,一切事物在他的眼前都会变得黯淡无光,一团漆黑;上进的人看到了曙光、胜利或希望,他会力量倍增、忘记疲倦和辛劳,努力地前进去迎接属于他的那份荣耀和辉煌。大秦庄的人正是后者,他们正英姿勃发,开创着属于他们的那份美好未来。
一期墙报,一场会议,使大秦庄的人意气风发。秋后算过账,各家分得的钱粮或多或少的都有所增加,消灭了透支户(向外拿钱的人家),要不是队长和大家商议为扩大再生产,买这买那的和留一大部分收入在生产队掌管着,大家会分到更多的钱。他们吃穿不用愁,又有钱花,个个脸上乐开了花;心里像吃了糖,吃了蜜,甜甜的;走起路来腰杆也直爽了,精神十足。入冬以后,他们很快把生产队留下的几块洼地的放水沟也挖好了。转眼进入腊月,本来队长安排让大家休息几天蓄精养锐再考虑铺路的事,可是有不少人见着队长就问:哪天到煤矿去拉废矿石?并建议说:图早不图晚,趁现在天晴路干赶快拉;担心说:真的下了雨、下了雪,想干也没法干,又得去稀泥里边掏鞋子。说干就干,男青年女青年,连四、五十岁的壮年也自愿加入到拉矸石修路的队伍中来了。年轻人拉,上了年纪的就在家里铺:大块的放在下面,中等的放在中间,碎的、细的放在上面,这样既实在也便于整平,路面光滑如镜,平坦极了。要知道他们拉来的铺路石,既不是用大货车,也不是用小四轮、小手扶加上后拖车车厢拉来的,而是大秦庄这些不怕吃苦的年轻人用老式的木制的木头轮子的四**车拉回来的呀!他们在大车的前头拴上大绠(较粗的绳子),大绠上边再拴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系个结,留个扣,能放进胳膊,套在肩上,齐心合力,流着汗水,躬着身子,脚蹬地,一步一步拉回来的呀!从大秦庄到矿上相距将近二十华里路,他们每天两趟、三趟的往庄上拉着,压着泥土,盖住灰尘!他们是什么干劲?什么精神?老愚公为了儿孙有路走,开山运石不停歇!大秦庄,大秦庄的人哪个不是愚公一样的实干家?!为修路,他们的脚上磨出了一个个血泡;为修路,他拉绳的肩变成了红肿的馒头……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寒风刺骨,大秦庄的人全然忘记了这些。他们一车又一车地拉,一趟又一趟地运,附近和沿途村庄的人都认为大秦庄的这些人是穷筋抽得变疯了。你说你的闲话,我干我的事,为改变大秦庄出行的困难,他们不听讽言,不听冷语,只顾出力拉车走自己的路,任由别人评说。-- by:dad856|49358|1238778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