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点宾客,该来的也都来了,就连县上的曹连民,桑元气因为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亲自来,也托人捎礼入了账,并代向老人致哀,向贵子道喜。执事刚准备上奠开席,秦大海在执事耳边低语了几句,决定把跃进、红梅灵前成亲之事放在前,众人再依次祭奠吃饭。
“今天是秦大海母亲秦刘氏安葬的日子,为了满足老人生前想见见孙媳妇的心愿,不留下缺憾,现在请杨府杨振东的千金杨红梅和秦大海的公子秦跃进到灵棚前,磕头成亲!”执事用扩音喇叭大声喊着。
众人纷纷离开客棚来到灵棚前观看同丧嫁娶的场景。
杨红梅已站在秦刘氏的遗像前,等着秦跃进的到来。
“事主秦大海赶快喊跃进出来,灵前成亲马上开始。”执事大声催促着。
“跃进!跃进!跃进哪去了?”秦大海的妻子左芹焦急地寻找着儿子。
“到厕所去了!”秦高说了一句。
“等等!”这边有人传给执事。
“什么事能比这事重要?还等等!让人一个人站在那里!”人们心里想着,也有说出口的。也有人到厕所去找的。
“来了!来了!”熊猛手指着正南方向。
“不错,是跃进。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是谁?”人们顺着熊猛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跃进和他一路走来的女孩子。
“可能是他哪家亲戚的闺女。”
“是他表姐吗?”“不是!”
“是他表妹吗?”“不是!”
“是他姨妹吗?”“不是!”
人们相互询问着,有认识的作了否定的回答。
“是他自谈的对象赵红玉!”终于有人认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
他和那个女孩一起,径直走向灵棚,跪在灵前便拜,把杨红梅丢在了一旁。
赵红玉起身拉着跃进的手飞快地奔向洞房。
杨红梅被羞辱得无地自容,眼含泪水,哭着挤出人群。
人们大多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从杨红梅跑出的悲愤中略知一二,面面相视,寻找着答案。执事早已丢下手中的扩音喇叭,安顿着前来烧纸的各家客人一旁稍候,等待安排。
“李二桂,你是人说的话,是人做的事!秦大海你什么东西!”杨振东看女儿满面泪水跑了出来,十分委屈,就一边骂着,一边带人到灵棚下和秦大海打起来,祭桌上的碗和祭品稀里哗啦掀翻一地,杨振东从地上拾起碗向秦大海头上砸去,灵棚里乱成了一锅粥。
杨家的几个年轻人也跑向跃进的新房,各执砖头石块踢开房门,把躲在床底下的跃进拽出来一阵痛打一阵骂,赵红玉也不敢还手,任人劈脸带腮打得鼻青脸肿,喊爹叫娘。
人怕输理,狗怕夹尾。秦大海被杨振东打了一顿,也没敢还手,熊猛、秦高叫来一帮人,几次要动手都被秦大海制止了。
杨振东打了一阵闹了一通,恐怕闺女一人回去有个好歹,连忙招呼随来的杨家人员互好红梅,离开秦家。
秦大海门前总算又安静了下来,执事重又拿起扩音喇叭,简单的祭奠之后,各人入席就座。上齐菜后自然也是孝子谢客,上酒吃喝。
“老人长期疾病缠身,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寿终正寝了,今天别管发生了一点波折,她也看到孙媳妇娶到家,可以瞑目了,今天打破常规,让跃进和红玉敬酒,让客人喝个痛快!”秦大海对执事说。
跃进和红玉也从新房里回来了,端水洗了脸,擦去血迹,随执事安排到各桌敬酒。
酒桌上免不了猜拳行令,你让我推,也有和新娘子闹着笑话的,不时引起一阵欢笑,饮酒下肚,夹菜入口。
“怎么像警车的声音!”熊猛一句话说出口,众人惊慌地向客棚外看了看。
“警车在马路上跑的多着哩!咱又没犯法,来咱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就你大惊小怪的!”秦高的拳头轻轻地落在熊猛的肩膀上。
“谁是事主?”秦高的话音刚落,几辆警车开到客棚跟前,下来十几个人把客棚围住了。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进了客棚问一句。眼光在寻找着什么人。
人们都紧张起来,惊恐地坐着。
“我是事主。”秦大海走出灵棚,站在那个人面前说。
“大家别紧张,我们只是来找两个人,你们放心喝酒吧。”那个警察干部模样的人说。
众人稍稍放松了一些。
“一个叫张霸的,一个叫李二桂的,两个人过来一下。”
张霸和李二桂坐在同一个桌,都站了起来,这边早有几个民警站在身后,推推搡搡塞进警车开走了。
大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心再吃再喝,都离席回去了,只有本庄的爷们弟们,帮着拆棚捆棺,把秦刘氏送下了地。
客棚里盘子碗、酒瓶、剩菜撒落一地,一片狼藉,加上本庄有一个家族的人没到场,厨房里也是剩菜堆满盆,秦大海近房的人员很是忙了一阵才收拾完毕,他们多多少少喝了点又吃饭各自回家休息。
秦大海的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先是杨家的人打了一通,闹了一通,自己的脸上、身上被碗和拳头砸得到现在还痛,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还手不能还手,还口不能还口,伸着头、支着耳朵任人打任人骂,谁叫自己让李二桂去过话,让人杨红梅来跟自己的孩子成亲的呢?早知道自己的儿子谈的对象没意见,自己又何必让李二桂费尽口舌说成了这事呢?现在李二桂被法院的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