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语闻言,满脸洋洋得意的表情蓦然怔住,不自然的看着秧霏道:“他不过是现在对我好点儿罢了!宫里的恩宠哪里留得住。”
秧霏看着芊语说这些话的表情,心里真的痛了。以前,芊语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看着秧霏一脸的真诚。现在,芊语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一脸闪避的,不敢直视秧霏的眼睛。
秧霏心里吃痛,夜华哥哥果然没有说错,皇宫真是个大染缸。能有几个出淤泥而不染?
果真,秧霏听到芊语的话脸色直接变了:“我自己院子里有膳食。”说完,就直接甩甩袖子离开了。
芊语看着秧霏的背影,张张嘴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秧霏气呼呼的一路回了玉苑楼,一进院子门,就看见了淞兰正在烧水。秧霏冷静了一下,对着淞兰道:“淞兰,你让灵儿烧水,你随本主进来,本主有话要问你。”
淞兰看着秧霏愣了一下,拿扇子正在煽火的手直接顿住,慢慢的站起来,低眉顺眼的回到:“是,主。”
说完,将扇子递给了灵儿,跟着秧霏一起进了内殿。秧霏走在前面,一进内殿,就一屁股坐在了罗汉床上,看着淞兰问道:“你上次跟本主说醉酒受罚一事,你还知道什么?”
淞兰一怔,低着头回到:“回主,奴婢只知道玉泉殿的玉娘子没有受罚。”
“你可知道为什么?”秧霏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问道,“这殿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今日你我所说,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既然主都这么说了,淞兰也就直言相告了!”淞兰突然跪在地上道,“当日醉酒之后,皇上曾亲自来,将与娘子接了回去。当夜,皇上就宿在了玉泉殿。罚主的,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为何罚主?”
“那是皇后娘娘嫉妒玉娘子的专房之宠,皇后娘娘动不了玉娘子就只能那主您开刀!好警示一下玉娘子。谁知道玉娘子非但不感激主您代她受了罚,反而还疏远主。”
“院子里的宫女太监为何敢大着胆子自谋出路?就是在醉酒之后,看见皇上进了咱们的院子又走了,觉得主这辈子都没法儿争到恩宠了,才敢自请离院。”
秧霏听完,一直绷着的那股劲儿突然就泄了,靠着罗汉床宽大的靠背软了下来:“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奴婢一直在您面前还称玉娘子为玉娘子,其实玉娘子早就晋了位分,已经晋了正五品的婉仪,现在应该称她为玉婉仪。”淞兰看着秧霏,继续说道,“醉酒之后,就晋了位分。主整日里呆着咱这院子里,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自然不知道。也就主您还以为她是玉娘子呢。”
秧霏一脸苦笑,怪不得芊语在醉酒之夜之后就没再来找过她。两个人一起醉酒,一个被禁足三日,一个却晋了位分,两个人的命运还真是天差地别呀!若是她,她怕是也没脸去见芊语的吧。
“罢了,她飞上枝头做凤凰也是不易。我们姐妹两个能出人头地一个也是好的。”秧霏苦笑着说道,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办法体会她心里的那种苦。
现在,秧霏担心的却是芊语若真的爱上墨梓轩,将她的身世告诉墨梓轩,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秧霏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不敢细思量。
秧霏从怀中摸出五两银子递给淞兰:“这五两银子你看着帮大家添补添补,本主说过,跟着本主,是不会让你们吃苦的,本主说到做到。”
淞兰接过银子,看着秧霏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对着秧霏福了福身,就下去了。
秧霏扯过云毯,裹在身上,窝在罗汉床上发呆。芊语被这个皇宫污染是她最没办法接受的事情,可是,现在她没有时间去为自己好姐妹的突变感到难过,因为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芊语会不会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
秧霏觉得此时此刻她迫切的想见一下夜华哥哥,夜华哥哥说的没错,以自己的这点儿脑子,在这深宫之中真的很难的生存下去。
她现在已经一团乱,没有办法思考了。发愣发着发着,秧霏竟然窝在罗汉床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打个哈欠爬起来,秧霏迷蒙间,心里竟然闪过一个很邪恶的念头,她想去看看芊语。
说走就走,随便批了一件披风,秧霏就出了玉苑楼,一路直奔玉泉殿。看着没人的时候,一跃跳上了屋顶,揭开了屋顶上的瓦片,探头朝里面看去。
里面纱帐摇曳,芊语正窝在美人榻上吃葡萄。一个宫女端着兑了牛奶和撒了花瓣的木盆上去伺候芊语洗脚。
第一次,秧霏觉得芊语的脚长得又巧又精致,还很白皙。都已经深夜了,芊语已经盛装,没有换寝衣。
就在这个时候,秧霏才发现芊语的服饰和首饰已经不再素净,她最喜欢的白衣,如今已经换成了深色的宫装。自己下午来找她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她真的是对芊语太过信任,太过放心了。
唯一让秧霏觉得欣慰的是,芊语依旧善良,依旧温婉大方。她没有像那些骤然得宠的宫嫔一样,心高气傲,表面上和温和,私下里却打骂宫女,宛如两人。她没有迷失了本性。
洗完脚,宫女柔声问道:“主还要等皇上过来吗?”
芊语偏头想了一会儿:“算了,卸妆吧!这满头的首饰顶的本主脑袋疼。”
“那皇上若是过来了怎么办?”宫女迟疑道。
“来就来呗,皇上是来看本主的,又不是来看衣服的。”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