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的卢旺达山区,炎热而干燥,哪怕是到了夜晚也没有一丝风————就算有,也是带着滚滚热浪吹过来,人在风中如同泡在温热的糖浆里,真叫人吃不消。
这片谷地倒还不错,谷口方向有风吹过来,带一来丝凉意。谷地中原本有几十户人家,平时放羊种地,日子还过得去,但是卢旺达爱国阵线攻陷基加利之后,大批作恶多端的『政府』军和民兵逃进了山林,有数百人就逃到了这片谷地,那几十户人家很快就被杀清光了,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占据了谷地,凭借险峻的地形和连绵的丛林与『政府』军对抗,拒不投降,还不断下山发动袭击,tu sha支持卢旺达爱国阵线的民众,掳掠『妇』女回来充当**,好好的谷地被他们弄得跟地狱一样。
这些恶棍已经没有未来了,他们只想在自己彻底完蛋之前尽情作乐,根本就不去想明天。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明天了。
深夜两点,肆虐了整整一天的恶棍们都已经筋疲力尽,进入了梦乡,没有人留意到,营地外的丛林里,几个幽灵正悄无声息地向营地防御最薄弱处『逼』近。
一只大手捂住昏昏欲睡的哨兵的嘴巴,然后一扭,哨兵分明听到自己颈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然后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袭击者将他的尸体撂到一边,然后站在他的位置代替他继续执行警戒任务————至于是给谁警戒,就不言自明了。谷地里只有一台柴油发电机,由于柴油匮乏,电力只有少数地方有,这边是没有的,黑暗成了袭击者最好的掩护,除非走近,否则很难发现哨兵已经换了人。
其他袭击者利用黑暗作掩护,对营地展开搜索。他们事先显然是经过了周密的侦察,对整个营地的布局了如指掌,专门在有电力设施的地方搜索。黑暗中不时传出“噗、噗”的轻响,或者鲜血喷溅的咝咝声,但随即又沉寂了下去。
班图·奥默尔在熟睡中蓦然感觉到寒意『逼』人,浑身每一根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他想都不想,睁开眼睛,手闪电般探向枕头底。他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曾经的卢旺达国防军上校,大tu sha的策划者之一,杀人盈万,早已磨练出了野兽般的直觉,那股莫名袭来的寒意让他意识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拔枪!
但他『摸』了个空,藏在枕头底下的那支永远装着十五发子弹,打开保险的阻击枪不知道在哪了。而与此同时,他也借着床头台灯的灯光,看清楚了形势:
两名身穿墨绿『色』军装、脸被伪装蜡油涂成墨绿『色』,别说肤『色』,连面部轮郭都不大容易看清楚的不速之客就站在床头冷冷地盯着他,他那支保命的阻击枪就在其中一个手中,不过已经装上了一根消音器,枪口正对着他。
他浑身发冷,张大嘴巴,想喊,然而恐惧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叫不出声来。极度恐惧中,他依稀听到其中一名黑衣人用英语问:“班图·奥默尔,国防军第3步兵旅旅长?”
他下意识的点头。
“你因为涉嫌策划并发动大tu sha,杀害12000多名无辜平民被捕了!”
上校猛地跳起来往墙壁撞去。别误会,他没有要『 sha』的意思,墙壁是茅草做的,不用多大的力气就能撞穿,只要能撞穿,他就有机会逃出生天了。虽然希望非常渺茫,但总好过躺在床上等死!
那两名黑衣人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动手,任由他撞穿墙壁窜了出去。
这位仁兄带着一身大堆茅草狠狠摔在地上,放声大叫,他要让他的士兵知道营地遭到了袭击,赶紧过来救人。然而脖子一麻,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丧失了叫喊的力量,像条死蛇一样瘫在那里,无法动弹,只能绝望地看着早早守在外面的那名黑衣人收好,拿出手铐将他的手铐住,扛了起来……
一击得手,袭击者马上撤退,那位开口向班图上校发出逮捕声明的黑衣人拉过耳麦,低声说:“帕娃,我们已经得手,你可以进场了。”
耳麦里传来一个永远英气『逼』的却不失清脆甜美的声音:“明白,你马上撤到安全位置,我在三分钟之后进场。”
黑衣人说:“明白。”
三分钟后,袭击者隐入了山林,而营地发生了小小的混『乱』————有人发现上校不见了。可惜就在他们放声大叫试图将睡得比猪还死的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空中传来了螺旋桨的轰鸣,两架黑魃魃的大型直升机在丛林后面拔地而起,朝营地疾冲过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90毫米口径航空火箭弹已经火雨流星般倾泄而出,整个营地一片电闪,绵密而猛烈的bao zha席卷一切,用木材和茅草搭建起来的房子在bao zha声中粉碎开来,熊熊燃烧,大批叛军士兵还在睡梦中就被撕成了碎片。没被打死的抄起bu qiang跳起来,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少数人举起bu qiang朝着天空胡『乱』『射』击,但屁用都没有。那两架直升机一前一后从他们头顶飞过,一溜250公斤级航空zha dan从弹舱内滑落,砸向地面!
拿直升机当轰炸机用,算得上是前苏联陆军航空兵的绝技了,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这两架直升机一口气将八枚250公斤级航空zha dan甩进了营地里,投弹的精度并不算高,事实上也用不着太高,谷地这种封闭的地形会将bao zha威力放大到极限的。只是这些zha dan似乎都过期了,bao zha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