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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挂了电话,就听到远处“镗镗镗”地响起了紧密的铜锣声。
放眼一望,从几个村子里涌出几百号手持家伙的民族同胞,从东、南、西个方向合围上来。他们奔跑着,喊叫着,如冲锋陷阵的勇士,一路杀过来。
几个年轻人跑的快,离现场仅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了,可以看到他们手中明晃晃的砍刀,在阳光下闪着复仇的寒光。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青皮们这下慌了,纷纷丢下手中的家伙,如溃散的土狼似的往北边跑。几十米开外的一条土路上,停放着的十来辆卡车,这些人就是乘这些卡车过来的。
江风想留个人证,撩开长腿冲上去抓住了跑的最慢的一个青皮,那家伙返身砸过来一拳,江风头一偏躲开了,一手死死抓住他的腰带,一手去拧他的手腕。那青皮大声向自己的同伴求救,哪有人回来救他?都是一些乌合之众,这会看谁逃的快,亲爹亲娘也顾不得了。
举着砍刀的村民已经冲上来了,一个个像发怒的豹子,眼睛血红。眼看逃跑无望,那青皮忽然转身可怜巴巴地对江风说,哥,你再不放手我就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江风一想,他说的有道理,如果自己真抓住他不放的话,估计一分钟后他就成了肉酱了。迟疑着松了手,那青皮如兔子般撒腿就跑,跑的鞋底冒烟。等村民们追上去,他已经被同伴拉到启动着的卡车上了。
愤怒的村民们拦车不下,纷纷骑了摩托车去追卡车。江风和瞿颖慧知道这会的重点在哪里,赶紧指挥着救人。倒塌的塑料大棚上躺着四五个被打倒的村民,其中有两个浑身是血,已经没了意识,妻女在身旁呼天抢地哭号。
看到这情景,江风是真害怕了,腿脚都有些发软。他让村民们把受重伤的两位伤员抬到自己那辆途锐上,爬上驾驶室,十万火急地往医院飞奔。半路遇到呜呜叫着开过来的四五辆警车,前面那辆陆地巡洋舰就是肖国华的。江风没有停车,救人要紧,他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医院。他这会唯一的祈祷就是,车上这两个人不要死,千万不要死。
不过命运还是给了他最坏的结局。两个重伤的村民其中一个送到医院时就被医生宣布颅骨破裂死亡,另外一个抢救了一夜之后,也宣告不治。
江风的车刚到医院,肖国华带着一二十个警察也赶到了事发现场。现场惨不忍睹,拉走了两个重伤员,还有七八个轻伤员或坐或躺在地上,向族人展示着自己的伤口和鲜血。
几百名少数民族同胞们群情激奋,在族长的带领下发出了狮子般的怒吼声。肖国华不敢下车,让防暴队长下车了解情况。这时候重伤村民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回到了现场,村民们的情绪忽然失控,把防暴队长团团围住,推倒在地。
村民们认为是政府雇佣黑涩会来实施强拆行的凶,又怪警察来的晚是故意纵容不法之徒逃脱,所以把气全撒到了警察头上。
防暴队长钢盔被人打掉,衣服也被撕破,倒在地上起不来。几个警察上去救他,和已经红了眼的村民发生冲突,开始是推搡,后来就是真打了,辣椒水都用上了。
眼看局势再一次失控,城南派出所的李所长站在一堆香菇袋子上,掏出手枪,朝空砰砰砰鸣了三枪。
哪料想不开枪还不要紧,一开枪坏事了。几百名村民发出一声排山倒海般的嗷叫,潮水般地朝他扑来,大有把他撕成碎片的气势。
李所长吓得妈呀叫了一声,枪往腰里一掖折身就往车上跑。这等于是给狂怒的村民们提了个醒,有人叫道,把车掀翻!把车掀翻!
慌得李所长赶紧又从车里逃出来往北跑,跑的嘴眼歪斜。
肖国华比较有经验,把车停在最外围,并且早就让司机调好了头。眼看村民涌上来要掀车,他赶紧命令司机开车逃跑了。被困的四辆警车全部被掀了个四轮朝天,警察们一个个被打的落荒而逃。
肖国华在来的路上就向政法委书记铁英做了汇报,铁英不在市里,让他直接打电话给崔定。崔定听后并没有表现出惊慌,而是交待他,去抓几个人回来,杀一杀钉子户的威风!
从现场逃出来后,肖国华再一次拨通了崔定的电话,向他通报了事情的严重性。崔定这次不再淡定了,指示肖国华按照一级防暴预案对待,立即调集精干力量前去控制局势,一定要把带头闹事者抓起来!崔定在电话里特别强调。
肖国华没有回局里,而是坐在车上发布指令。半个小时后,四辆警用大巴载着近百名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气势汹汹地赶到现场。这时候被掀翻的四辆警车已经被点燃了,浓烟冲天,遮云蔽日,好像到了世界末日。
愤怒的村民们并没有散去,还在族长的带领下坚守阵地。警察们吆吆喝喝地想要抓几个貌似烧车的村民,哪料一动手局势就又失控了,冲锋枪朝着天上扫了两梭子都无济于事。结果警用大巴的玻璃也都被砸了,好歹没有被掀翻。
市委会议室里,崔定紧急召来了在家的几个常委,商量控制局势的办法。大家一致同意动用武警。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现场又来了十来辆军用卡车,卡车上全是手持盾牌的武警战士。有武警战士撑腰,防暴警察们来了个反击,抓了六七个闹的凶的年轻人,铐起来塞进警车里日拉日拉地拉走了。
武警支队的指导员拿着个大喇叭做群众的思想工作。指导员做思想工作的功夫真不